王霞就将孩子抱在李倩的怀里,还将她搀扶了起来,同时对着我:“刘射,好歹她是娃儿的亲娘。”说完这话,她就进厨房去了,没在理睬我。
王霞这副态度让我慌神。我情愿她骂我一顿,也好过这样的冷漠无声。冷漠,就意味着隔阂,意味着误会越来越加深。她不质问我,行,那我主动对她解释。我就上前拽住她的手,诚挚的,一字一句的:“霞妹儿,今天我是实在不知道李倩会回来。她是看桃宝的,但犯了癫痫,不得已再在这儿住几天,和你通个气,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听了,就转过身,对着我笑了笑:“不,我不生气。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可是……”
“刘射,没什么可是的。这些天,其实我的心,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太多的时间,我都忘了我是谁了……你就让李倩好好呆几天吧,我出去一下……”
一听这话,我的心就紧了。“霞妹儿,你要去哪儿?”
她这样说,是要离开我吗?
她竟然对着我微笑:“刘射,你别紧张,我就去收拾收拾,然后出去旅个游,在外面玩上几天。”王霞说,反正李倩在这呢,娃儿的亲娘来了,也用不着她带娃儿了,她可以腾出时间处理处理自己的事儿了。我真觉得,王霞变了。尤其是听她现在说的话。她显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儿不一样了呢?现在我还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她想法变了。
“我知道,但也别现在,别这样赶。”
“刘射,我还没嫁给你呢。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事,这个你不要干涉。”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进屋。黄明就过来了。他是站在王霞一边的。“王霞,我支持你的决定。”完了他又问王霞,到底没帮他捎带几件衣裳回来?换季了,他真的没啥衣服穿了。
“带了,在那。”王霞随手朝地上一指。
黄明的脸上就笑了一朵花一样地。“王霞,就知道你没忘了我。”他这话有歧义,不过我也没想许多。
王霞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淑芬面前,又说了一句:“淑芬姐,我没啥,你不用骂李倩。不管她是啥人,但在孩子面前,她就是一个母亲。你回去吧。”
淑芬讷讷地看着她,又看看我,就低着头,抱着娃儿走出去了。
王霞进屋就想收衣服,我以为黄明会自身事外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帮王霞收拾衣服。这让我生气,但这气又只能憋在心里头,不好发泄。毕竟,黄明是我和王霞共同的朋友。
“黄明,村委会不是有宿舍吗?今天晚上,我睡你宿舍那里,行不行?”王霞询问黄明。
这让我听了,极度不舒服。是,村委会是有几间空着的房间,也有几张床。但黄明是没老婆的单身汉,王霞又是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就算不是一个房间地睡着,但这合适吗?
黄明像知道我在想啥似的,主动对着我:“刘射,你要尊重王霞。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也不会让人说啥闲话的。”
我听了,身不由己地就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就来了一句:“嗯。”
一会儿的工夫,王霞就收拾好了,她提着行李,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刘射,我就去住一晚上,想想该去哪儿玩,想好了,明天就去。”
我的心里有点不舍。“钱够不?”我要掏钱。
但王霞制住了。“不用,我也攒了不少钱。一个星期后我再回来。”
她这话里,是含了深意的。只有我和她明白。一个星期,恰好一个星期后,李倩的癫痫也好了。她是借旅游借离开,来看我的具体行动,看我的诚意。
我就深深呼吸了一下:“好。”言简意赅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王霞跟着黄明走了,走出了铁门,一切就都恢复了安静。桃宝在李倩的怀里,也不哭了,很快就睡着了。我的心,却觉得痛楚,无法言语的痛楚。这一刻,我所有的意志都快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