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要调解,她可倒是好,在大队直直一倒,说气出了心脏病,最后还是丢鸡那家人给她赔钱道歉,这事儿才算完。
末了,好像她还说身体调养不回来,陆陆续续把邻居家一舍的走地鸡都要过来吃了,整的村里对她闻风丧胆。
而这个妇女这一出来,可也把那个老太太给吓坏了,缩着身子就给她鞠躬:“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可妇女不听这个,冷哼的一声,一下就给老太太来了个窝心脚,老太太本来就瘦弱,这一下子,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把刚收拾好的垃圾桶给直接撞翻,那些刚分类好的剩饭剩菜全给压泥地上,跟土混在一起了。
老太太也顾不上疼,翻身就去看那些饭菜,眼框子一下就给红了。
“还看呢?我看你就是命贱,怎么不摔死你?”那大金链还不解气,喋喋不休的就继续骂街:“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老婆子,我就问问,你怎么还不死?还别说,你一死了,我让你那些宝贝,都给你陪葬,热热闹闹的,跟你过奈何桥!”
老太太当然不敢还嘴,抿着嘴,呜呜的哭,还不敢哭出声音来,怕这大金链子不高兴。
大金链子一撇嘴,骂道:“瞅你一眼,我都嫌你费劲——告诉你,给我把垃圾桶给收拾干净了,多招来一个苍蝇,我让你吃了!”
小胖子他们早看不过去了,拉着我就说道:“就是这个死老娘们,你看她干的是人事儿吗?”
这一番响动,把周围的邻居也都给引来了,都伸着脖子,大鹅似得看热闹:“哟,又打起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太太记吃不记打。”
一个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扭扭捏捏的说道:“就是啊,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心善,看不得这个——还不如早死早清净,闹腾的人心不安,哎,你们谁做做好事儿,把老太太给赶着走了?”
“美女,你新来的吧?”一个瘦成排骨的小伙子流里流气的说道:“这包租婆的婆婆,哪儿能说赶走就赶走——找不着她,到时候咋给这个楼过户啊!”
“婆婆?”小胖子一下愣了:“卧槽,真是没想到,大金链子跟老太太,竟然还是婆媳关系。”
“是啊,”罗明也瞪了眼:“而且——这个楼实际上是老太太的?不是,那儿媳妇指着什么虐待婆婆?”
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老太太虽然穿的很寒酸,田宅宫却非常丰厚,一辈子不缺房子住。
这是个自建民房,房租比市里的公寓便宜很多,所以生意不错,招租爆满,粗略一看,租金一个月怎么也得好几万吧?
可真正的“地主”,过的竟然是这个样子。
老太太也不计较这个那个,只是尽力把泥地里的剩饭剩菜,挑勉强能拾出来的,仔细放好了,兜在了怀里,蹒跚着到了一边的自行车棚,低声的呼唤道:“咪咪,咪咪……”
不长时间,应声出来了不少的猫,什么颜色都有,花里胡哨挤成一团子,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瘦。
几个猫的毛短,肋骨都露出来了,还有的猫可能受过伤,身上拙劣的绷着脏兮兮的布条子,算是绷带。
难怪老太太有功德光,原来是救了不少的猫。众生平等,这动物的命,也一样是命。
“你看见了,李教习。”罗明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这种死老娘们,又蠢又坏,不拾掇拾掇,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老太太救猫,老娘们打人,也没看见什么报应,我们不出手,天理难容。”
小胖子和马洪波都跟着点头。
“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你瞎掺和什么呢?”罗晓梅说道:“老太太是挺可怜的,但是咱们应该想点其他的主意……比如,劝劝那个大金链子什么的。”
“快拉倒吧,就大金链子那样儿,是能劝的?”罗明撇了撇嘴:“你试试去。”
罗晓梅一想也是,就求助似得看着我,让我千万别由着他们几个愣头青乱来。
当然是不能让他们乱来了——这次,我亲自乱来吧。
要干缺德事儿,也只能是对缺德人干了。
我就跟他们说,分头行动,小胖子去找附近有没有公共厕所,罗明和马洪波手脚麻利,上房后头的草丛边抓点大蜻蜓来。
他们一听我这个吩咐一脸懵逼:“弄这个干什么?”
我就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