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担心会有坏人来。魏舒义拉开门,没在门边看到人,却看到门铃上有一片水渍。他敛眸思考了两秒,忽然跑向电梯口,乘电梯下了楼。
他从一楼追出去,跨出了这栋楼的大门,终于看到了一个背对他朝大门方向走去的人。
那是吴佳人,她还穿着今日白天那身衣裳,一个人走在朦胧细雨里。也不知是在雨里呆了多久,身上湿漉漉的,披着的长发,全部湿透,一缕缕搭在她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
魏舒义顾不得那么多,也跑进雨中。
手指被拽住,感受到一阵热意,吴佳人冷冷地转头,她盯着被魏舒义握住的手看了一秒,这才缓缓抬头,看向魏舒义。
魏舒义看到了一张流泪满面的脸。
“你…”魏舒义愕然又担忧,“发生什么事了?”
吴佳人的身体似乎在抖。
雨水泪水都挂在她的脸上,她唇瓣翕动了一会儿,才说,“死了。”
心里一突,魏舒义感到不妙。
“谁死了?”
“师、师父死了。被那些人开枪打死了…”吴佳人满眼都是悲痛。
魏舒义丢下她就走了,吴佳人本来想追上去跟他解释的,结果,师兄康辉的电话就在那一刻打了进来。
师父死了。
“宋局死了?”魏舒义感到突然,他见过那个宋局一面,他永远笑呵呵的,跟吴佳人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成年人特有的关心,又有些不着调。
吴佳人没再吭声。
她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懵的。
她在医院看到宋局遗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站在魏舒义的家门口。想到魏舒义已经睡了,吴佳人又离开了。
身躯,缓缓地顿了下来。
吴佳人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泪水和雨水,落进了她的指尖。
魏舒义听到她说,“宋叔叔人很好的,当年,是他送我去的警校,我毕业那天,也是他代表我的家长出席的。他、他才四十多岁,怎么就死了呢?”
“师娘她…”
吴佳人痛哭哀嚎,说不出话来。
魏舒义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有些难受。
他直接弯下腰来,将吴佳人一把抱起,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家。进了魏舒义的家,吴佳人还是在哭。
宋城的存在,对吴佳人来说,与父亲无异。宋城的去世,令吴佳人悲怆。
想了想,魏舒义还是将吴佳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脱了吴佳人身上的大衣和蕾丝连衣裙,见她里面还穿着保暖的一套衣服,魏舒义这才说,“去洗个热水澡,不能感冒。”
吴佳人呆呆的从他床上站起来,失魂落魄去了浴室。
魏舒义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后跟着进了浴室。
他在浴缸放满热水,三下五除二剥了吴佳人的衣服,连内衣都脱了。然后,他将吴佳人放进浴缸里,丢下一句,“多泡会儿,把头发也洗一下。”这才抱着她湿漉漉的衣服离开浴室。
吴佳人倒是没再哭了。
热水包裹住身子,她的理智,逐渐回收。
但是,宋城的遗容,总是忍不住跳进她的脑海。吴佳人几度想要落泪,最后都被她生生憋住了。她泡好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见了床上叠好的衣服。
竟然是女装。
吴佳人有些诧异,但也没有问。
这些衣服似乎都是别人穿过的,吴佳人心思复杂地穿上了衣服。
她从卧室走出来,魏舒义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煮什么东西。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瞧见吴佳人身上的衣服还算合身,他这才收回目光。吴佳人走进厨房,问他,“这衣服是谁的?你家里还来过别的女人,还常住过?”
这典型的妻子质问丈夫的口吻,让魏舒义听了皱眉。
知道吴佳人心情不好,魏舒义不逗她,解释了衣服的由来。“小笙以前住过这里,这些衣服都是春装,冷的话,去拿我的袄子穿上。”
闻言,吴佳人总算是安了心。
她回屋去找了件魏舒义的毛衣套上。
吴佳人有一米七,但是很瘦,穿着魏舒义的毛衣,宽了许多。
魏舒义将姜汤递给她,“喝。”
吴佳人说了声谢谢,低头,一口喝了那碗呛鼻的姜汤。
魏舒义又拿了吹风过来,他找到插头插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瞧见吴佳人在看他,魏舒义说,“过来。”
若是在平常时候,魏舒义要给她吹头发,吴佳人心里早乐开了花,怎么也得跟他贫几句嘴。但今天,她只是乖乖地从椅子上起身,从餐厅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但是,吴佳人是直接坐在魏舒义怀里的。
魏舒义的身子僵了片刻,最后决定,大度的容许她冒犯一次。
他给她吹头发,全程没有说话。
头发半干的时候,吴佳人忽然将头靠在了魏舒义的肩头。魏舒义低头看了一眼,将电吹风关了,放在身旁。他没有回抱吴佳人,却也没有推开她。
“师兄说,从他来大队开始,咱们缉毒队,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魏舒义不敢贸然开口,他静静听着,没有吱声。
吴佳人又说,“还有个刘姓同事的老婆,成了那些人的报复对象。最后,那个嫂子为了不连累刘警官,上吊自尽了。后来,刘警官也辞职转业了。”
魏舒义终于将手,落到了吴佳人的背上。
“师兄说,他不敢结婚。”
魏舒义依然不说话。
吴佳人脑袋在他锁骨跟脖颈间蹭了蹭,忽然说,“可我想嫁给你。”
魏舒义愕然。
怀中的人,抬起头来,她望着魏舒义,轻声说,“没认识你之前,我从不存钱。但认识你之后,我已经存了六千块了。”
魏舒义喉结滚动起来,感到口干舌燥。“你、为什么?”
吴佳人说,“因为你,我找到了想要好好活着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