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着你,我觉得和你这个当员的身份很不相衬。”张德民继续说道,“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关键是你想不想去把这个结解开?如果老是遵从祖上那点事,我觉得老巴,你的格局太小了。祖辈之间的那点事是在当时那种历史环境下发生的,现在我们已经超越了那种历史环境,所以,如果你现在还是脱不出那种窠臼,我要说你这不是遵从祖训,恰恰是违背了祖训!”
“违背祖训?”巴铁亮狐疑地看着张德民。
“我问你,祖上之间的那点事是不是为了生存而发生的?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把自己捆在上的那个时代了,而是要为了更好地生活,这就必须要我们团结起来协同发展,才能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好!也只有这样才是对祖训的最好的遵从!”
“我问你,如果现在发展好的是钉耙村而不是你们历山村,你们会怎么办?”张德民看了巴铁亮一眼,转了一个方向,汽车驶入了钉耙村。
“德民,你不知道,我们两个村之间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事。”巴铁亮黑沉着脸说道,“当时我祖爷爷是历山村巴姓的族长,就是在那场为了水的争端中被他们村的人给气死的。”
张德民觉得巴铁亮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结,索性将车停到了路边。
“我祖爷爷临死的时候,立下了一条遗言:巴姓子子孙孙不得和牛姓人来往!”巴铁亮掏出一支烟看了看张德民,“我祖爷爷的堂姐当时就嫁在他们村的,因为祖爷爷的遗言,堂祖奶奶也就再也没有回历山村了。”
“德民,我说这些的不是因为我还在纠结我祖爷爷的事,毕竟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是大发展、共同富裕起来的年代,我也知道你刚才那些话很有道理,这样好不好,我先清醒一下,理一理脑子,再征询一下村里几个长辈的想法,否则你现在让我去,我也没法表态。”
“老巴,今天让你去不是让你表态的,你去了也可以什么态都不表,这样成吧?”张德民看着巴铁亮,他知道巴铁亮心里的这个结不是靠一两句话就能解得开的,但另一方面,一百多年前的事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了解!了解的只是那些老人。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可能在听了之后是一笑了之,那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历山村的老人中间。
“老巴,这样……”张德民说着发动了汽车,然后打了个方向,汽车掉转了车头,“我和你一起回历山村,你看看能不能请村里有威望的老人到村委来,我们一起聊聊?”
巴铁亮没说话,只是抽着烟,直到汽车驶离钉耙村后,才看着张德民。
“德民,这也是一个办法。我这里倒没啥,可毕竟那是我的祖爷爷,他传下来的遗训作为他的子孙来说,我必须得遵守,但一旦村里那些老人的思想通了,我可以保证,抛弃个人的那点恩怨!”巴铁亮看了张德民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老辈子的事也过去了这多年了,我们心里早就没啥了。”巴铁亮说完朝窗外扔了烟头。
“老巴,你能这样想,我也就不说啥了,我们一起努力吧。”张德民看了巴铁亮一眼。
“德民,还有个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巴铁亮转头看着张德民,“那十年里,钉耙村的红*兵小将们准备来我们村说破四旧,准备刨我祖爷爷的坟,虽然这事最终被拦下了,但村里的人还是记忆犹新的。”
巴铁亮的话让张德民倒吸了一口凉气,“村里也有红*兵?”
巴铁亮苦笑着点了点头,“那没有,没有红*兵那还叫啥革*?还革谁的命去?那次准备刨我们村祖坟,领头的那个就是牛槐的儿子!”巴铁亮说到这里还气不打一处出,“革*,连死了的人都不放过,这和当年伍子胥鞭*有啥区别?”
“还有,我们两个村的矛盾在那个洋冒进的时候,他们村的人到我们村来偷树,当然我们村里的人也去过他们村里的山上,这事就算两清了。”巴铁亮说罢挥了挥手,“我们先回村里再说。”
巴铁亮的话让张德民有些无语,对那个年代他是深有体会的。但他现在也不愿去想得太多,历史必然会对历史作出最公正的决断!
到了历山村,巴铁亮安排张德民坐在村委后,便去请村里那些有威望的老人。
张德民背着手看着村委墙上贴着的各类奖状,其中还有一张洛平县革委会表彰历山村农业学大寨的奖状。
站在这张奖状前,张德民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