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司机亲口说出来,顾世安还是忍不住的退后了一步。
这是要有多冷血,才会,谋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又有多没有良知,才能若无其事的过了那么多年。甚至连半点儿愧疚之心也没有。
那两人已经咬红了眼,没有人注意到她。站在她身边的陈效却是注意到了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顾承德哪里会轻易的就承认,冷笑了一声,说道:“他给了你多少钱。你和他们一起来陷害我?”他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想也不想的说道:“凭着空口白牙的就想让我认罪?!我告诉你们,没门!”
陈效冷眼看着,不待他说话,诱着顾承德出来的那人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的一笑,说道:“顾总,您从进这儿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证据。”
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接着说道:“我将会是顾小姐的律师。我姓莫,以后还请顾总多多指教。”
莫律师的面容是冷酷的。
顾承德这才知道,从进这儿起,自己早就陷入了圈套里出不来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顾世安一步步的下了楼,走到了顾承德的面前站了下来,问道:“二叔,你这些年,从来都没有梦见过我爸爸吗?”
她脸上的笑容是诡异的。
她原本以为,只要凶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恨不得一刀将他宰了的。但事实上,她非常的平静。平静得甚至超过了自己的预想。一刀就将人给宰了,那是便宜他了。
顾承德大抵是没想到她会那么问,不由得一怔。喃喃的说道:“世安,你相信我二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在此刻露出了几分的老态来。
顾世安退后了一步,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顾承德这人,就是一真真正正的卑鄙小人。在有一线希望可以抵脱时强撑着不认。而在这时,又开始卖起了可怜来。
顾世安是还要问点儿什么的,但就像是心力交瘁了一般,竟然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陈效的人一向都是识趣,孙助理走了上来,说道:“这儿风大,我们先送顾总回去。”
他说完就示意身边的人,将顾承德‘请’了起来。
顾承德哪里会乖乖的和他们一起离开,立即就反抗了起来,骂道:“你们都别碰我!滚!”
孙助理哪里会让他挣扎开,微微的笑着说道:“这边冷,风也大。孙总别感冒了。还是先去车里。”
孙助理的脸上虽是带着微笑的,但于顾承德来说,那笑容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他立即就看向了顾世安,刚要开口呼救,嘴就被捂上带了下去。
这边的风大,顾世安的浑身冰凉。将顾承德带了下去,孙助理回过身来,说道:“陈总,车在外面。”
陈效自然是知道顾世安难受的,他默默的看了她良久,这才开口说道:“走吧。”
车里早开了暖气,是暖和的。顾世安那被冻得冰凉的手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车子是由陈效开的,他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到到了市区,见路边有一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时,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世安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窗外没有动。连陈效拉开车门上来她也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陈效将手中的咖啡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机械的伸手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
陈效没有说话,目光微暗的看着她,说道:“想哭就哭出来。”
顾世安喝了一口滚热的咖啡,知觉好像也跟着恢复了些。她整个人慢慢的缓了过来。闭了闭眼睛,说道:“我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要哭?
父亲沉冤得雪,她确实是该高兴的。
陈效这下就没再说话了,他也并未开车,握着咖啡就在车里坐着。车里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
隔了那么会儿,顾世安才低哑着声音开口道:“他们在哪儿?我想过去一趟。”
陈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不用过去了。回去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他们都会帮你问出来。”
顾承德老奸巨猾,又擅长演戏。如果见到了她,他不知道又会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顾世安这下就不再说话了,低声的说了句谢谢。她慢慢的将杯子里的咖啡都喝完,这才挤出了笑容来,对陈效说道:“回去吧。”
陈效想说什么的,但却没有说,简单的应了一句好,发动了车子。
回去的道路是畅通无阻的,车子直接就驶到了顾世安住的楼下。
陈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两人一路很快便上了楼,顾世安这下冷静了下来。进屋之后给陈效泡了一杯茶。
陈效像是知道顾世安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孙助理那边会问出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了顾世安,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承德今天说的那些话,就等于已经认下了自己的罪行。但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再重新揭起。最该担心的,是老太太的那边。
老太太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如果现在得知,顾世安父亲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她未必能承受得住。
这于顾世安来说,无疑是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希望顾承德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另一方面,又担心着老太太是否能承受。
这事儿如果真的闹了出去,是不可能瞒得了老太太的。
顾世安那许久没有痛的痛再次的痛了起来,忽然之间就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痛苦,喃喃的说道:“不知道。”
她说着捂住了头。
陈效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的,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什么都别想。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顾世安的头疼得厉害,转眼之间额头上就冒出了密密的汗来。她听陈效的话要站起来,谁知道刚起身,头一阵眩晕,又跌坐回了沙发上。
陈效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她一般,说道:“别动。哪儿不舒服?”
头疼得厉害,顾世安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虚弱的说道:“头疼。”
陈效一边伸手替她揉着头,一边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不过是头疼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小题大做。顾世安叫住了他,告诉他药箱里有止痛的药。
这句话说出来是断断续续的。陈效的唇抿得紧紧的,很快将药箱拿了过来。找出了止疼的药递给顾世安服下。又去拧了热毛巾来替顾世安敷在额头上。然后替她揉着头上的几个穴位。
顾世安想说不用揉的,但整个人都是虚弱无力的。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她的头疼直到药效见效后才疼痛才减轻。疼痛过后她的脸色苍白,在陈效的照顾之下躺到了床上。
她是知道此刻自己什么都不该想的,但脑子里却是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她只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克制着什么都不去想。
顾世安的头疼缓下去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陈效看着她那安静的睡颜,轻轻的替她拉了拉背角,这才关上门出去。
客厅里暗黄的灯孤零零的,陈效站了会儿,走到了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这才拨了孙助理的电话。
像是知道他会打电话来似的,孙助理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叫了一声陈总。
陈效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孙助理往里边儿的屋子里看了看,迟疑了一下,说道:“他承认了车他是让人动了手脚。但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做那一切,只是想恐吓一下顾小姐的父亲。没有想到会真的出事。”
顾承德的话完全是信不得的,他随时都会最利于自己的说辞。
陈效的面上一片冷冽,接着就问道:“车祸的事情,除了他还有谁参与?”他的口中问不出话来,那总有人的口中问得出话。
孙助理沉吟了一下,说道:“据他的说辞,应该是只有他自己动的手。那两位是后来知道的。但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将这事直接压了下去。”
“他只说了这些?”陈效问道。
“是。现在他什么也不肯说了,只是说要见太太。”孙助理说道。
是了,顾世安是要好说话得多的。
孙助理知道这些陈效都是不满意的,迟疑了一下,说道:“以他的身份,我们不好对他动手。”
的确,顾承德怎么说也是顾世安的二叔。用在别人身上的那些手段,是不好用在他的手上的。
他也许就是看出了这些,所以才会拒绝回答,要见顾世安。
陈效没有说话,抽了一口烟,这才淡淡的说道:“他想耗着,那就让他耗着吧。”
就算是不动手,一样是有办法收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