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走的时候,韩五爷开讲《说岳全传》。
等到下午沈溪放学回来,韩五爷还在讲,听书人可真不少,很多坐不到位置的,干脆不要茶,围在铺子外面听白书。
刚开始的时候,宋小城一个人在外面招待,但后来客人实在太多,絮莲除了要在后院烧水沏茶,还要出来帮忙递水和收拾桌子。
沈溪没想到茶肆才开张第三天,生意就如此火爆,可见老百姓对于精神生活的需求是多么的旺盛,就算宁化县不富庶,但城里的闲人总归要比乡下多,又没到春播时节,城里人时间相对宽裕所以趋之若鹜。
“太累了太累了,容我先缓口气。”
韩五爷说完一场,趁着下来休息的时候,对沈溪叫苦,“没想到来听书的人这么多,休息不了多久又催着我讲……看来仅仅只有我这个老家伙,是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了。”
宋小城正好掀开门帘进来,闻言眉飞色舞地问道:“五爷,您看我怎么样?要不您就收我做徒弟,以后我帮您说书如何?”
“你?”
韩五爷瞥了宋小城一眼,摇了摇头,“人倒是挺机灵,口齿也伶俐,但长相稍微寒碜了些,很难让听众代入故事……再说了,掌柜的雇你回来是让你端茶递水的,你怎么跑到后面来偷懒了?”
宋小城讪讪一笑:“这不跟您老一样出来休息一下吗?有絮莲在外面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些听书的,见到絮莲就好像蜜蜂见到花蜜一样,我去倒茶人家还不乐意呢。”
韩五爷咋舌道:“嗨,你怎么舍得这么好的姑娘出去抛头露面?以后肯定是个不顾家的后生,这等不负责任,我教你才怪。”
“别介……”
宋小城想跟韩五爷讲理,以便挽回恶劣印象。毕竟说书是门真本事,赚得多不说,光是动嘴也不累,宋小城这两天一直琢磨怎么才能让韩五爷对他高看一眼。就在这时,絮莲进来让宋小城端茶出去,宋小城只好悻悻然离开。
目送宋小城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沈溪对韩五爷道:“五爷,您用不着一直说《说岳全传》啊,您手里不是还有《童林传》吗?也换个新鲜点儿的……或者以后咱这样,上午讲《说岳全传》,下午讲《童林传》,轮着来,那些人也不用每天都耗在这儿……您老看怎样?”
韩五爷点头道:“也好,我试试吧。《童林传》这故事蛮不错的,就怕听众不买账,毕竟江湖绿林是个什么玩意儿,怕是没多少人知道吧?”
沈溪咧嘴笑道:“那还真指不定听众就喜欢这口呢?”
韩五爷受到启发,出去后宣布不再说《说岳全传》,而是要讲一出新故事。
外面正眼巴巴等着听《说岳全传》下文的人不由扫兴,很多人干脆使性子一撩袖子起身走了,其实这些人从上午来便霸占着位子,买上一碗茶基本一耗就一天,想赶走都难。
这让沈溪看到了经营茶肆的困局。
喝茶和听书是捆绑销售的,茶水钱则是收钱的形式,听书是大头但没个正经的收费渠道,必须得想办法改变才好,不然总会有人来蹭免费书听,或者把好位子占着不用花太多钱一坐就是一天。
韩五爷摆开架势,开始讲《童林传》第一回。
且说童林在家里是个不学无术的坑爹货,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虽有几分蛮力但好赌成性,一赌起来便六亲不认。
这故事的开篇显然不走寻常路,通常说本里的主人公,要么是历史上的英雄豪杰,要么是道德楷模,人中龙凤,听众还真没听过有这样一个听了让人恨得牙痒痒想一把捏死的不肖子来当主人公的。
但越是离奇的开头,越容易引起人的兴趣。
最开始在得知韩五爷不讲《说岳全传》改说别的后,很多人愤然离开,但走出没多远细细一想不对,折身回来想听听是怎么回事,这一听便迷到里面去了。
童林与人赌牌九,结果得意忘形,将老爹摔个半死好不容易活过来,听众那叫一个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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