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怒色,他强压怒火,语气很平静地道:“夏总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啊李总,我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
李寅听完后,不发一言,夏聪毅很忐忑地道:“能不能……?”
他最怕这种突然安静,李寅不说话,他心里头就发慌,而且,他也不想主动把把柄送上去,是因为他在李寅面前人微言轻,对方捏死他太容易了,他才没什么顾忌的。
换句话说,李寅要操纵他这个小小建材公司的生死,是完全用不着拿捏他的把柄的。
他苦笑一声:“李总,就当……是看在盈光的面子上吧,”他咬咬牙,“您再帮我这一次!”
“你保险箱里有什么?能弄死你的证据是吧?要坐几年牢?”他声音非常平静,像是波澜不惊的海面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夏聪毅听他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吸口气道:“是……要坐几年牢,您帮帮我,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你放心。”
夏聪毅一听这三个字,当即松了口气。
随即,李寅便道:“我保证你今后十年无忧无虑,因为你得吃十年牢饭。”
他的声音极其冷。
虽然总有人评价李寅狡猾,但实际上,他是个非常光明正大的人。
夏聪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身体都发抖了,脸色一阵阵青红交错:“你、你说什么……十年什么……?”
李寅冷笑一声道:“你还有几个保险箱?都仔细看好了,别失窃了。”
他并不知道夏聪毅有多少个保险箱,干了多少脏事,他没那个时间去监控这种小人物,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阵脚大乱,慌不择路下主动告诉他秘密藏在何处。
夏聪毅脸色苍白:“喂?喂!你别吓唬我!喂……嘟嘟嘟……”
电话忙音。
他一下明白过来,李寅还真不是吓唬他,他一向说到做到,但夏聪毅始终想不明白,李寅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自己不是把养女都送给他了吗?
但现在,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他想到李寅在电话里说的话,暗道一声糟糕,除了不给员工交社保和签合同的证据,他藏在保险箱里的还有那个东西!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
——这足够他判无期徒刑了!
但他也知道,李寅在电话里可能是在诈他,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慌,他更不能去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可是他,要怎么跟李寅那种人斗?
李寅挂断电话,着手开始吩咐下去:“找到汪海;监控夏聪毅,他去什么地方都盯紧了。”
接着,李寅就在秘书略带诧异的目光里,疾步匆匆地按了电梯门,好似有什么非常着急的事般,脸上也是萦绕着罕见的怒意,眼底一片血红,看上去极为可怕。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来,下了电梯,坐上车。
夏盈光刚放高考假不久,虽然她没跟普通学生一样在学校里上课,但她的压力一点不必那些普通高考生小。
他看了一眼翟超逸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夏盈光想去看看海,于是她便带着她去了海边。
附近恰巧有个帆船基地,里面停泊有许多的船只、汽艇。
夏盈光想坐船,但是不会游泳,翟超逸认为这有些危险,但她很难拒绝夏盈光的要求,因为她才知道了一点夏盈光的过去,而且她那么努力地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换成任何人,肯定都无法拒绝的。
她也没办法做主,背过身去给李寅打了个电话,询问他。
“坐船出海?”
“嗯,她说自己从没坐过船,想试一次。”
李寅透过车窗,望了一眼天色,这是夏天里阴沉沉的一天,没有阳光,海风凉得彻骨。
夏盈光病刚好,不能吹风。
李寅说:“她没穿外套吗?别让她出海,带她回来。”
翟超逸顿了顿:“我去给她说一声……”
电话没挂断,李寅似能听见刺骨的风声、海浪声。
翟超逸说:“夏小姐,今天风大,可能会有风暴,坐汽艇不安全。改天我们再来吧。”
实际上没风暴这回事,她是这么说来安慰夏盈光的。
夏盈光听见她的话,有些失望,她看见刚刚翟超逸在打电话,心里也知道或许不是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帆船基地,看那油蓝色的海,再一扭头,有些沮丧地望着翟超逸道:“是我叔叔不让我去坐船的吗?”
“不是,今天天气不适合……”
翟超逸话还没说完,夏盈光就摇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黯淡着:“我知道了,Anne,走吧,我们回家去吧,对了,我想吃街口夜市的煎饼果子,你带我去买吧,你别告诉他。”
李寅不太喜欢让她吃路边摊。
他在电话里全听见了。
他摇下了车窗,再一次望向天空,发现天色也并非是那么的糟糕。
翟超逸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没挂电话,她不知道李寅是不是听见了,但决定装傻:“我们现在打算回家去了,她放弃出海……”
“附近有卖场吗,带她去买个外套先穿上,出海风大,可能会冷。”
翟超逸眼睛微不可查地有些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李寅有条不紊地道:“买了外套就在帆船中心等着,告诉盈光,我半小时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