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张老师是学校的客座教授,但夏盈光还真是一次都没碰见过她。
很快,张老师就给她回了电话:“你过了南爱的初试?”
夏盈光说是,张老师声音听起来很欣慰:“我最近去了国交请去了,所以人不在南城。我十年前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南爱请我去他们乐团,我待了一年。那是个不错的乐团,现在的总监朱裕和常任指挥周阳都是我的老熟人了,我会请他们照顾你的。”
夏盈光不好意思:“不用啦,我还没进去呢,我才通过了初试而已,还有面试呢。”
她打电话的时候,浴室的水声也停了,在里面洗澡的李寅要出来了。
夏盈光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放小声了点。
张老师说:“你有个学长,也在南爱,那是我一个学生。他可以带你过去面试,面试官他都认识的,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诶?这麻烦别人吗?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不麻烦,老早就想介绍给你认识的,也是我学生,他比你大一岁而已,在申请曼哈顿音乐学院,准备明后年出国深造。你现在在学校?要是在学校,我明天让他去教室找你。”
“是……学长?”夏盈光想,如果是学姐,她肯定就同意了,她是喜欢交朋友的,但不喜欢男性朋友,因为总有数不清的麻烦。
“我是想你出国深造的,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镀金回来,在音乐这条路上,你会顺利很多。他可以跟你交流一下,包括你去南爱了,你会发现有不少是国外回来的,乐团的音乐总监、常任指挥,首席都是。”
虽然张老师来夏盈光家里教她学钢琴的时候,和夏盈光的“家长”交流过,那位家长十分的固执专`制,对她说:“我不会送她出国学音乐的,她想读音乐学校可以,但只能读本市的。”
她是有私心的,希望学生有好的前途,而不是被感情上的事耽误。
夏盈光犹豫了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张老师一笑:“那我让他联系你好了,你脸皮薄,等下我也把他电话发给你,他姓陆,陆昭。”
“好。”夏盈光记下这个名字。
“跟谁打电话?”这时,李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夏盈光心里有事,似乎有些吓到了,连忙摇头,关了手机:“跟张老师。”
“说了什么?”李寅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他身上的水汽侵袭到了夏盈光身上。
“我过了一个乐团的初试,通知我去面试,我本来想跟她请教我该弹什么的,结果……”夏盈光也是才想起,自己打电话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结果?”李寅挑了挑眉。
夏盈光说:“结果我忘了,跟她说别的事去了。”
李寅一笑,也没问到底说了什么,亲昵地捏她的鼻尖:“小迷糊,是哪个乐团?”
“南城爱乐乐团。”
李寅虽说也是个外行人,但因为夏盈光的缘故,他也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不像从前那样对音乐圈一无所知了。
“过了初试?”他手臂揽过去,沐浴露的清香气笼罩上去,“这个很难吧,我们小盈光长大了。”
不仅弹钢琴弹上了大学,还弹进了乐团。
他轻轻握着夏盈光的手:“今天练了多久的琴?手累不累?”
夏盈光学琴时间短,但是量大,几乎每天都练,现在手指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细茧,李寅握着没有以前感觉的软,但依旧是舒服的。
她摇头说:“今天都是理论课,就弹了一个小时,不累。”
李寅看着她:“晚上去社团练了舞,脚疼不疼?”
夏盈光想说不,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感觉的,练芭蕾的确会脚尖疼。
“疼?”她犹豫这两秒,李寅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于是他把夏盈光的腿抱到自己的腿上来,夏盈光刚想动,李寅就摁住她的小腿,低声说:“别动,我帮你捏一下,明天别练舞了。”
夏盈光没有继续拒绝了,李寅宽厚的手掌心,布满细细的茧,温暖而有力,夏盈光渐渐安心,她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放空地注视着认真给她按摩的李寅,心里在想张老师说的话。
她身边有许多人,似乎都想让她独自闯出一片天,包括夏盈光自己,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张老师说出国深造,她是非常向往的,但现在,她突然不这么想了。
好像……留在李寅身边,也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