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文件很厚,夏盈光是没想碰李寅的东西的——可她不小心看见了自己父母的照片。
她顿了顿, 把文件从抽屉里抽出来, 越看越难以置信, 一瞬间极其愤怒,脑子里轰然就炸开了,以至于脸上血色尽退, 浑身颤抖起来。
原来, 当年车祸以及自己被夏聪毅夫妇收养的真相, 都是串联在一起的, 当年,他醉驾开车,撞死了她的父母, 后来又买通她的亲戚, 将她收养。
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如果……如果是想赎罪,为什么又在收养她后那样对待她呢?
她现在看文字速度很快,一下就从头到尾地翻完了所有的文件,里面罗列着夏聪毅所有的犯罪证据。
她如坠冰窖。
电脑开了机, 然而夏盈光却无心去打开那封聘请书的邮件了, 她呆呆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桌上散落着大量的文件。
当李寅回家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看见夏盈光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书房里没有光, 色调昏暗, 看不清夏盈光脸上的表情,而桌上放着他调查已久、却始终没有揭露出去的文件。
夏盈光也看见了他,她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李寅脸色一变,心里非常担心夏盈光受伤害,快步走向她,弯腰将她抱起来,声音极度紧张:“盈光……”
夏盈光拉住他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动。
凑近了,李寅才听见她急喘的声音,感受到她正在发抖的身体,尽管外面已是冰天雪地,但房间里是暖气十足的,但夏盈光身上温度却十分冰冷。
看着散落满桌的文件,李寅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夏盈光的脸庞,发现她的确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仿佛失了魂魄。他叹了口气,抱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好半天,夏盈光才颤抖道:“这些,都是真的?”
李寅握着她冰冷的手:“是真的,我一直在查,可担心你承受不了,所以一直犹豫着没有告诉你。”
他肯定的答案,像是一道闪电袭灭了灯光,令夏盈光头脑一下陷入黑暗,过了好一会儿才重见光明,不知不觉,她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他们总说我脑子撞坏了,说我笨。以前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连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若不是后来李寅找到她父母工作的照片给她,估计她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脑海里。
“我一直自责,心想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什么都记不住,他们不让我上学,说别的同学会笑话我,他们不让我出门,说外面全是危险……”
她从没跟李寅说过这些,她一直埋在心底,她从前埋怨夏家人,可到底他们收养了自己,至少给了她一张床、一口饭,所以夏盈光让自己忘记仇恨。她从没想过,事情的真相是这么的不堪入目。
这些东西把她刺激得狠了,对着李寅,她毫无防备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李寅一直安慰着她,告诉她没事了,直到听见夏盈光说夏凯飞关着她,把房间上了锁,不让她跑,李寅才意识到,夏盈光或许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产生了幻觉,开始说胡话、描述一些子虚乌有的事。
可见夏家留给她的阴影有多大。
结果后来,夏盈光还说自己被人抓住,逼她怀孕,她说话时显然神智是不够清楚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舒曼,李寅一听便有些愣了,接着便是深深的自责,他想到了上次夏盈光吃了一盒避孕药的事。难道自己也是让夏盈光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
不然在她想象的迫害中,怎么会有这种“被人抓住,逼迫怀孕”的事件?
或许自己,曾经也在不知不觉中干过伤害过夏盈光的事,她心思敏感,什么都记在心里但是不说,结果现在,一切都爆发了出来。
李寅只能不厌其烦地安慰她:“没人逼迫你,盈光,你看看我,你冷静一点……”
夏盈光一直哭,眼睛肿了,声音嘶哑,李寅喂她喝了杯兑了果汁的葡萄酒,他知道夏盈光的酒量,她喝了过一会儿,就不再说话了,脑袋靠在李寅的肩膀上,像是睡过去了,又像是累了,所以在休息,但她一直没有停止流眼泪。
李寅心脏一阵抽疼。
李寅等她睡了,便将她抱到床上去,第一时间联系了律师,目露狠色:“明天就带着那些证据去警局!”
现在唯一应该担忧的,就是夏盈光能不能顺利地熬过去,因为担心她心理上的问题,李寅一夜没合眼,早上又联系了心理医生,让医生来家里开导夏盈光。
整个过程里,夏盈光出奇地保持着沉默,医生从李寅那里得知,她受了刺激,想象了一些完全不存在的事,譬如能看见海的房间,譬如房门的锁,结果旁敲侧击地问夏盈光时,她反倒沉默地摇头。
医生对李寅说:“那些事应该都是她想象出来的,但她或许真的认为那种事曾经发生过,她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必须开导,不然会得抑郁症的。”
医生走后,李寅给夏盈光喂了饭,他体贴入微地照顾夏盈光,轻声问她:“我放钢琴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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