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工人早就下班了,为了不惹人注目,我先不开灯了,你们跟着我,走得小心点别碰着了,等进了实验室我把窗帘都拉上了再开灯。”
这回比先前没礼貌多了,不仅有人捶门,还有人拿脚踹,徐茵带着尼姑们下来,打开庵门,神色无悲无喜地睇着外面一群拿枪的人,合掌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佛门圣地,还请诸位莫要大肆喧哗。”
“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1
几人点头如捣蒜:“我们愿意1
“此话当真?”
“幸好听主持的,没收留那些人,否则……”
军爷却来了兴致:“这么说,你的拳脚工夫很厉害了?”
邓纯恩认出徐茵:“您是徐氏药馆的东家徐大夫?”
徐茵没管她们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回到自己房间,佯装休息,熄了灯换了衣服,从地道去了药厂自己的休息室,以徐进步的身份,去地窖里把五人接了出来。
“正是1徐茵睁眼说瞎话,“本庵选主持,历来凭谁的拳脚工夫厉害谁当眩”
军爷身侧眼神猥琐、卑躬屈膝的中年男人接了句:“好像是有这么个传闻,张大帅府里出事那天,他三姨太的娘家侄子不晓得被谁踹伤了,肋骨断了两根,内伤也不轻。”
“……”
军爷表情讪讪地收回想让徐茵露一手的话,随后带人进去搜了一圈,确定没搜到人,这才假客气地朝徐茵拱拱手,说了句“得罪了”,这才离开。
“那行,我带你们去员工宿舍。”
这期间,徐茵发现邓纯恩有一次在下班后,混在一大波下班回家的工人队伍里,出了厂、进了一次城,又于次日早上和其他工人一起踩着上班铃声进厂,她猜到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进城是去干嘛的,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到。
军爷的目光在徐茵脸上逡巡了一遍:“你年纪看着很轻,是这个尼姑庵的主持?”
“的确有几位香客来投宿,但都是男子,我们药师庵历来接收的都是女尼,虽然我佛慈悲,但到底男女有别,遂没收留他们。”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随意动手。上次动手,还是张大帅三姨太的侄子来本庵闹事,被本主持一脚踹下了山脚。”
“徐大夫好厉害啊!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1
徐茵:“……”
“……”
枉她们还在心里腹诽:主持原来也这么贪生怕死、冷血无情……
大家准备散去,忽听庵门再次被急促敲响。
徐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徐茵脱掉无菌服,走出来跟他们说:“他的腿这几天需要静养。隔壁的机械厂也是我的,目前还在招人,你们如果无处落脚,可以在我这里上几天班,包吃包住,工资按天结算。”
她身后的女尼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抬头与军爷对视,生怕泄露了不敢苟同的眼神。
准备妥当,她换上无菌服,给赵世武打了一剂局部麻醉针,拿金针封穴止血后,帮他把小腿肚里的子弹夹了出来,接着缝合伤口、上药、包扎,整个手术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说了不是。”
“……”
徐茵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她就是个希望祖国母亲早日结束苦难、奔赴黎明的热血青年,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