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徐家两口子起早摸黑,每天出两次摊,烧饼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托老天爷的福,最近几天基本都是晴好天气,即使有雨,也是午后一两点下一场雷阵雨,下完又放晴了。
见闺女的钱盒子越来越饱满,马春芳的心气也越来越高。
她每天睡前都会算一会儿账:“……今天毛利破四十了,我想出来的牛肉烧饼卖的也不错,这个月总毛利要是能有一千二,闺女会不会给我们一人发三百?工资三百,奖金二十……我再想想,还有什么馅儿能做烧饼,争取这个月奖金能拿五十……”
徐伍一每天都是听着媳妇嘀嘀咕咕的算账声进入梦乡。
六月最后一天,一家三口正要出门去老地方出摊,听邻居说:“小马,大门口蹲着个小年轻,说是你娘家兄弟,你快去看看吧。”
“啊?我弟弟来了?”
马春芳心里格登一下。
这几天她一门心思扑在烧饼摊上,早出晚归,上床后想着今天又赚了多少,想着想着就迷糊过去睡着了,闹钟一响就要起床去菜市场买肉剁馅,把弟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完了!这是被债主追得无路可躲,躲到自己家来了。
她拉着马建兵进了屋:
“来来来,舅舅,我给你煮碗面。”
“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我要下车。”
“……”
“舅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喜欢吃甜的我给你煮个溏心蛋,喜欢咸的我给你煎个荷包蛋……”
“茵茵,你爸妈干活的地方很远吗?”
“我妈没跟你说吗?她和我爸都下岗了,这不找了个营生,起早就要出门,晚上回来时路灯都亮了。”
怎么又坐电车又坐三蹦子的,这还没完,到了客运站,被外甥女催着上了一辆中巴。
到时候不仅能把赌债还清,还能存下一笔钱讨媳妇。
“茵茵,我是真有事找你妈,你让我出去吧,我得下车。”马建兵快急哭了,说尽好话,“舅舅下次给你买好看的裙子,哦,你喜欢裤子给你买裤子也行,只要你现在让我出去,我不能回木须镇……”
马建兵确实是被债主逼得没地方去,才来城里找大姐的。
马春芳见闺女招待得挺周到,心里松了口气。
马春芳有点心虚:“这个……一会儿再说。”
想从前排座位翻出去,外甥女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害他想起都起不来,眼睁睁看着车子驶出客运站,朝着木须镇驶去……
“……”马建兵傻眼了,“我回去干啥?我……”
徐茵站在两人面前,打量了一眼便宜舅舅,胡子拉碴、两眼布满血丝,一看就是输红了眼的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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