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武祯忽然说:“我猜你小时候肯定很守规矩,你师兄带你下山,你应该是不想去的,我猜的对吗?”
她猜对了,梅逐雨那时候确实不想下山,被师兄硬是抱着下山了,所以后来他遇险,三师兄很是自责,哪怕他并不在意,三师兄还是在大殿里跪了一个月,谁劝都不肯起来。后来三师兄收了徒弟,也会耳提面命让师侄们日后要听他的话——霜降就是三师兄的弟子。
武祯忽然蹭过来,坐在栏杆上,往前一把抱住梅逐雨的腰。梅逐雨怕她摔下去,伸手在她身后揽着,两人这个亲密的姿势,在地上投出一片交融亲昵的影子。
武祯搂着郎君的腰,下巴搁在胸膛上抬头看他,问道:“你是从小也能看见那些东西对吧?”
“对。”梅逐雨低头与她对视,不自觉笑了一下,“但是观中不见妖怪,整个西岭山中都只有一些无害的精怪,只有偶尔下山时,我才会遇到那些想害人的妖怪。”
“那你被送进常羲观,就是为了避祸的?”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梅逐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反过来问她,“你在长安,时常能看见那些妖,想必很辛苦。”说到这里,想起之前那个看到妖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梅逐雨就觉得心疼无比。
武祯:“辛苦?没有啊,能看到那些东西我觉得很有趣。”
梅逐雨:“……”
可是,她之前不是还吓得瑟瑟发抖?
武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在当猫公之前,我打不过那些来找我麻烦的妖怪,肯定怕,但后来我成了猫公,能打得过它们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当她成为猫公后,情况就完全相反起来,从前吓唬她的妖怪,都被她吓得再也不敢出现,曾经想害她的妖怪,有一个她抓一个,全都变成了石像放在妖市坊门前,妖市里的小妖怪们都习惯了把那些石像当凳子坐。
武祯从小到大有仇报仇,就是不招惹她,她心情不好也要作妖,主动招惹了她,还想全身以退?做梦。
历代猫公中,武祯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是她却飞快的适应了这个身份,并且没有被那些层出不穷的麻烦与大妖怪击倒,凭借着那股天生的‘熊’劲,将一群试图捣乱的妖怪们治理的井井有条。
主要是得到了猫公传承的武祯,就是个拿到了利剑的熊孩子,杀伤力比起大人还要可怕,因为她不讲道理,只凭喜好,偏偏小丫头还喜怒无常的,都摸不准她的脾气。那段时间妖市没人敢惹这个小霸王,不知道被她玩死了多少来长安捣乱的妖怪。
梅逐雨不知道她当年的丰功伟绩,他对于‘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孩子成为猫公管理妖市肯定会被欺负’这个想法深信不疑,心中满是怜惜。哪怕听到武祯这么说了,他仍是觉得她幼时无人护持,吃了大苦。
武祯看他脸色,眼睛一转,心里暗笑,不再试图解释,反而叹息一声偎进郎君怀里,低着头说:“其实,我虽然是猫公,但从前年纪太小,不能服众,曾经有大妖怪听闻此事,想借机来长安生事,那次,我脑袋上破了好大一个洞。”
她脑袋上是破了个洞,但那个来生事的大妖怪,整个脑袋都没了,现在头骨还在雁楼里摆着,被她用来插花。
梅逐雨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怒意与疼惜,都忍不住挂在脸上,显然如果此时那个打破武祯脑袋的妖怪在此,他绝对要在那脑袋上开上十几个洞。
武祯心里嘻嘻笑,再接再厉,脸颊贴着郎君的胸口说:“长安地气与其他地方不同,人又多,很容易生出各种秽物精怪,常常需要我们处理,以前我每晚都不能好好休息,得出去趁着夜晚解决那些东西。”
“因为要遮人耳目,就是白日里我也不得不常常到处游走,有时为了解决问题,行事就有些出格,于是日久天长,我跋扈纨绔的名声在长安无人不知……”
她轻轻一叹,叹的梅逐雨的心都抽紧了,一把抱住她低声道:“我再不会让你这般辛苦,日后有什么难事,我替你做。”
武祯摸着郎君的腰,心想,这么好骗的郎君,以前肯定吃过不少亏。想着,她手往下摸到了郎君的臀,捏了把。
梅逐雨:……
他迅速退后,面红耳赤,欲言又止,武祯坐在栏杆上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摇摇晃晃几欲从栏杆上摔下去。梅逐雨看着看着,还是不得不上前,将她牵了下来。
“为什么笑得这样高兴?”郎君有些无奈。
武祯捏着他的手指,含笑答道:“因为……忽然觉得甚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