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那时候她这么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轻轻触上她的唇角,指尖则点在唇瓣的位置。
比想象中的感觉,还要软上许多。
裴笙看着她,唇角起了许久都未曾有过的笑意,然后,翻身下床了。
他记得她昨日说,马上就是她的生辰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他的妻子,生辰日的话,也算是个重要日子,他准备礼物,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或许说,他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所是早晨裴笙在后院练武的时候,想着这件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目光飘忽着不晓得定在何处,就连走一步路踩到小石子,都差点滑倒。
他干脆不练了,收了动作,往前院那头走。
叶沉鱼一早就去了琉璃阁,人还没回来,他是知道的。
房间里头有些凌乱,妆匣上的金银环珮,四处散落,镜旁染了些绯红的胭脂,星星点点。
裴笙轻嗤了一声。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好好收拾。
裴笙继续往前走,见着床榻上的被子虽然叠的整整齐齐,但是床头纱帘却皱皱巴巴,挨近了走过去,依稀还能闻见,隐隐约约的香味。
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裴笙下意识的就在床榻边坐下。
抬头看外边,日头高升,已经快到午时了。
是国公府用午膳的时间了。
裴笙的脸色看起来稍显的慌忙,他隔一会儿就抬头往外看,好几次之后,终于站起了身。
一脚还未踏出去,山茶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满头大汗,看见裴笙,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目光飞快的在屋子里打量一圈。
没有看见自己预想中想见的人。
当时整个人就跟瘫软下去了一样。
“怎么了?”裴笙第一眼就发觉了不对劲。
山茶这么着急慌忙的,又只有她一个人,裴笙下意识的就想到,沉鱼出了什么事情。
山茶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只以为夫人已经回府了,可是这番一看,夫人也不在府里,眼前世子爷面色不善......
山茶心里既忧心,又忐忑。
她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裴笙冷到极致的一张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夫人......夫人她不见了......”山茶话音才落,裴笙的眸子猛然抬起,霎时目光凌厉,视线灼灼。
山茶想如果世子爷这时候手里有一把刀,一定会直接朝她刺过来的。
“就......就刚才在琉璃阁,陆公子......陆公子驾车带夫人走了,奴婢以为、以为夫人已经回来了,可是......”山茶说的断断续续,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几乎已经弱的听不见了。
虽然还只说了一半。
但是裴笙已经抓住了话中的要点。
陆湛带沉鱼驾车走了。
裴笙心里就咯噔一下,霎时间跟绑了石头一样,猛然往下坠,沉沉的,怎么都拉不回来。
他当时都没再犹豫,抬腿就往外头跑。
“备马。”裴笙吩咐道。
他同陆湛一起长大,两人知根知底,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不了解的事,陆湛那个人,一向浪迹花丛,好美人,好美酒,对待女人,从来都最有一套。
这是与他最不同的地方。
有时候甚至是不需要他动,也不需要他说话,只是站在那儿,就会有大把的女人自愿往上凑。
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所以这时候就算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就算他带沉鱼走,也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顶多就是走一趟便回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那股子落寞和心里强烈的
空落落的感觉,就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一颗种子落下,便生根发芽了一般。
以无法预计的态势,四处疯长。
裴笙刚到门口,一脚才要踏出去,就看见一辆平头黑漆的马车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车前驾驶的人,正是陆湛。
裴笙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
马车在离国公府不远处停了下来,陆湛翻身一跃而下,而后一只手伸出来,掀开车前帘子。
车凳摆得不是太稳,沉鱼下来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幸好是陆湛伸手扶了她一把。
手掌隔着衣袖,按在了她的手腕之上,稍稍一握之后又放开,问道:“没事吧?”
沉鱼浅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裴笙站在门边,却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