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托着自己身体的力气消失,她以为人就要这么摔下去,当时伸手,抱住了裴笙的脖子。
可是却是她料错了。
裴笙没有撒手,只是当时往旁边侧了侧,自个儿坐下,然后放下了一只手,让人坐在了自己腿上。
屋子里还是亮堂的。
沉鱼不敢抬眼。
幸好是还有这么个毯子挡着,不然她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方才在那样的情况下就跑掉,旁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心里已经是忐忑的厉害,一直就在想着,自己不该鲁莽之下,说了那些。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怎么都收不回来的了。
她镇了镇心思,当时正想着该怎么说,伸着脑袋要从毯子里探出来的时候,裴笙出声了。
“叶沉鱼,你真的希望我纳妾吗?”
声音十分的沉重,带着些许让人难以理解的意味,听在人心里,像重重一击。
其实在听沉鱼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是愤怒的,可是她又撒腿跑的快,让他的愤怒完全无处发泄。
也正因为无处发泄,才给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机会。
纳妾这回事,他从未想过。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是他的夫人,那就永远都是,这个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就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自然他也没有去想,有关纳妾这回事。
如果他不提,他完全不会有这个想法。
可是她叶沉鱼那么说,他在一瞬间一闪而过的是,如果自己真的纳了妾,那她是不是还会无动于衷,会不会觉得后悔。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因为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押上自己去赌。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就算她后悔又怎么样,到了那个地步,要怎么才能挽回呢?
似乎是没有法子。
所以一向睥睨众人,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里,从来不会出现半分失误的裴世子,第一次低下了头,选择妥协。
那瞬间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她离开了不在身边,又或者说他身边待着的是其它女人。
裴笙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去接受。
他本来是想,第二日早上就要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可是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躁动难安,完全没办法合眼。
才会去裴婳房间里将人带了回来。
沉鱼听他这么问,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从毯子里探出头,当时慢慢的,落入眼帘是裴笙的脸,近在咫尺。
一如既往的平淡下面,是难以掩饰的哀恸和迫切。
沉鱼看得十分清楚。
她摇了摇头。
“沉鱼不希望。”
说的不是口头上的话,也不是任何虚情假意的表达,说不希望,就是真真切切的这样认为。
记得上一世哪怕她自以为与他交集不多,但是在他纳妾那一日,她心里头也是不舒服的。
她的夫君是属于她的,两三年都这样过来了,就算只是明面上的夫妻,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两人之间会突然多了有人。
就是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这一世难道又要将自己推向同一条道路上吗?
那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那既然这样......”裴笙顿了顿,身子往下俯了些,对着她的眸子,声音轻柔柔的,是从未有过的小心。
“就不要闹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