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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任何提醒,众人即刻施展身法,迅速跟随空间而去。
“素微,你们搞什么鬼?”燕白羽叱问。
殷渺渺也郁闷:“关我什么事?他发神经。”
“你们应该感谢我。”劫命冷冷道,“之前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听神京的人说了大中小世界有高低阶段之分,我便明白了。自进九重塔以来,我们经历的就是小世界、中世界和大世界。”
殷渺渺心里“咦”了下,忽而发觉这个解读也挺有道理。只是按照她和松之秋的推测,两个幻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和神京相提并论有些牵强。
不过,劫命不知道这一点,还能做出如此推论,看来他不仅是脸过得去,脑子亦然。
她想听听别人的思路,故意激将:“哦?你又知道了?”
“难道你不知道?”劫命反问,“易水剑能造成这样的后果,你会猜不到和时间有关?别开玩笑了。”
殷渺渺淡淡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该乱说,更不该随意冒险。”
唇枪舌剑间,漂流瓶随着浪涛不停沉浮,其支撑的奇特空间随之颠簸起伏,十分不稳定。众人不得不施展浑身解数,紧紧追逐着这一方稳定的空间,生怕稍一懈怠便会被彩光吞噬,消失在洪流里。
但修为到了这份上,一心多用是常事。
“我可不认为这是冒险。”劫命嗤笑,“既然怎么看这东西都没有别的明堂,那它本身可能就是关键。这不,我猜对了。”
这个东西有图纹、声音和星谱,怎么看都像是藏了什么机密,比如说什么遗府地图、绝世功法之类的秘宝。
他本来也是那么想的,但看其他人一筹莫展,甚至殷渺渺也尝试失败后,就断然放弃了这个思路。
“在时间之河里,这个东西就是唯一能渡的船。”劫命漆黑的眼中迸出惊人的光彩,“谁能到达终点,谁就是赢家。”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说服力。
金属胶囊在光影之河中漂浮,被时光之力冲刷,慢慢显露出了时间的痕迹。光滑的表面开始生锈,坚硬的质地变脆,雕像栩栩如生的五官模糊变黑,残破和陈旧爬满了每一个角落。
同时,跟随它的塔内空间也在变化,原本规则的八边形空间被磨损,空间不断缩小,略有差池,众人的衣袍便会被彩光燎到,化为腐朽。
可想而知,倘若这么继续下去,“船”会越来越小,等到挤不下十个人,定然会有人跌进河里。
到时候就不是溺水那么简单了。
殷渺渺皱眉不语。她不认可劫命的推论,但觉得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解决办法——她尝试传递地球坐标失败后,就知道钻研胶囊没有意义,同样把思路转向了“漂流瓶”本身。
只是,不等她想出办法,劫命便抢先下手,将瓶子丢回了河里,不出意外触发了新的内容。
她心念百转,口中则有条不紊地反驳:“如果只是‘船’,没必要给我们一个这么复杂的东西,它有星图有语言,不承载某种讯息就没有意义了。还有,河在上面,船在下面,不符合正常的认知,你怎么解释?”
劫命语结。
蓝素心淡淡道:“这不重要,等到最后一看便知。”
殷渺渺抿了抿唇角。
她读懂了蓝素心的意思。九重塔为什么设置这样的内容并不重要,就好像玩家没有必要去了解不同关卡的意义,只要弄清楚如何通关,打死怪物会获得什么奖励就行了。
是啊,那么多人进九重塔,为的都是秘境里的好处。
没有人在乎秘境为什么会存在。既然一直都有,且常常会有人进去,获得不菲的好处,那么,考虑该如何生存,获得更多的奖励,更合情合理。
追根溯源不能帮助自己获取更多的利益,知道“为什么”又有何意义?精力是有限的。
殷渺渺并不打算批判这种想法。
平心而论,通关的思路十分务实:从秘境里夺得好处,壮大自己和门派的力量,在已经到来和即将到来的战争环境下,再正确没有了。
只是她不轻易否认他人,也不想改变自己的意愿,坚持道:“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无法得知九重塔的真正奥秘。”
“你也得等得到那个时候。”破军哈哈大笑,剑气上冲。
胶囊受到剑气的推力,以更快地速度向前飘走。
侵蚀的程度随之上升,空间进一步缩小,且变形成了十分古怪的形态,忽陡忽窄忽沉,根本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这让殷渺渺想起了“抢椅子”的游戏。椅子永远比人数少,抢不到椅子的人就只能被淘汰。
她境界低,对遁术的使用又不如其他人顺手,再也无心辩论,一门心思地追赶起来。
波浪如千万只手扶着胶囊,有些向左,有些向右,自四面八方推搡着。计算力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准确预料到它会下沉还是会上浮,是旋转还是前进。
没有准确的坐标,就算施展遁术的速度足够快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