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得了新法宝, 第一时间就找任无为显摆去了。
她和自家师父切磋了一场, 冷不丁使出法器,红莲火形成的光剑擦过了任无为的手臂,燎黑了他的法衣。
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被看穿后,偷袭再也没能成功过, 还惨遭嫌弃:“花里胡哨。”
殷渺渺淡定:“我又不是武修。”
“那你搞个兵器干什么?”任无为反问。
“一寸长一寸强,法术能远攻,指法能近战,中等距离怎么办?”她有理有据地说,“我自己想了法子弥补短板, 你不夸我也罢了, 还损我,有你怎么做师父的吗?”
任无为:“……你这确实没什么用处。”
“那是我不懂剑法。”殷渺渺道出来意,“你要教我。”
任无为语重心长:“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想一出是一出,都修到元婴了,改学剑修, 你自己想想靠不靠谱。”
“我不是想做剑修, 我只是想多学点本事。”殷渺渺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 正色道,“火禁术威力太大,芙蓉指只能在我被迫近身时防御,我需要更灵活的对敌之策。”
结婴后, 她屡次和高手斗法,深知自己有极大的短板,现下有了空闲时间,当然要抓紧弥补一二。
任无为认为不靠谱:“学别的。”
殷渺渺挑起眉:“我师父是剑修,我学剑难道不是很合理的选择?你是不是不肯教我?”
“你没天分。”任无为苦口婆心。
“你也没天分,没天分和没天分学,不是正好?”殷渺渺一点不怕,有理有据地反驳,“我没和师哥学,就知道他那样的我学不会。”
云潋是个好师兄,却永远不会是一个好老师。任无为不适合天才弟子,却很适合教她这样的后天努力派。
任无为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收的四个徒弟,大徒弟不管,三徒弟是剑修,可背地里另有师父,他教不了多少,反观殷渺渺,天资普通却后天刻苦,最像他。
“和我学剑,需要苦练,你行吗?”
“像你十年如一日当然不行,可我本不是想转职,不指望有多厉害,每天抽些时间练一练就是,长年累月,总能学个架势。”殷渺渺安排得明明白白。
任无为没意见了,转而道:“你既然打算好好磨合法宝,就不该让器灵单独留在外面,法宝的灵性就在器灵上。”
他怕殷渺渺弄不清轻重,强调说:“莲生死了,那就是个器灵。”
能够自行生出灵性的法器万中无一,因此在未被禁止以前,不少炼器师为了追求更高水准的法宝,都曾试过生魂献祭。
而献祭不是剥夺生命那么简单,人死尚有魂魄,可献祭后,身魂俱灭,只留一抹灵性而已。
器有灵而非人。
“我知道。”殷渺渺毫无异色,“我不是在复活他。之所以给他躯壳,一则是为了炼化毒火,二则,只是想他能出来透透气。他为我死了,难道今后千年万年,只能沉睡吗?”
任无为“唔”了声,问:“叶舟知道吗?”
“知道。”殷渺渺的唇边泛起笑意,“他说,躯壳只是形,是虚是实都一样,不必自扰。”
“理是这个理。”任无为嗤笑,“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殷渺渺平静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莲生已经死了,我没有别的奢望,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未来能看看花好月圆,再弹他喜欢的琴曲,和旧日的朋友谈天说笑,仅此而已。”
她顿了下,又道:“叶舟理解也支持我,师哥也说,我想做就可以做。”
任无为长长一叹,无奈道:“行行行,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师父也希望白操心一场。”
殷渺渺无语:“我就让你教我剑法,谁让你操心那么多了?”
“你看看你师兄,再看看你师妹,你说我为什么要操心你?”任无为瞪她,“你自己反省一下。”
她:“……”
*
莲生回白露峰的路上,再次邂逅了阳光雨露、清风花香。然而,他的内心并无多少欢喜,只不过偶有怅惘罢了。
为什么重归人世,并无快乐呢?
兴许是因为他很早就死了吧。
不是死在跳下海心熔炉的那一刻,而是自进入缘楼的那一天起,就在慢慢死去,那具风情万种的皮囊,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况且,纸醉金迷的奢靡梦,他看尽了,销魂蚀骨的温柔乡,他看腻了。终结生命的那一天,他对人世没有任何留恋。
她这么做,只会自寻烦恼。
他心中忧虑迭生,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桃花纷扬,白露峰到了。
他生疏地落下,正好看到山腰的洼地里,有个眼熟的身影在忙碌。莲生袖手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问:“你在做什么?”
“种些药材。”叶舟指给他看,“凤凰在这里掉过一些羽毛,土壤异变,正适合培育这赤色凤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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