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四家公司,已经临近傍晚,安小暖又乘车回齐家。
坐在出租车上,路过她曾经工作过的“天上人间”,心头一阵酸楚。
她就是在“天上人间”跳舞的时候认识的齐炜霆。
那会儿他每天晚上都去看她跳舞,给她送花,送手链,送耳环。
收到的礼物都被她当了,不然也不够医药费。
如果那个时候她接受齐炜霆,恐怕齐家上下都会反对她进门。
一场车祸,让齐炜霆得偿所愿,也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深爱着她。
……
安小暖乘坐的出租车突然被一辆宾利挡住了去路。
司机唏嘘不已:“真是有钱了不起啊,随便就在路上停了,还好我及时踩了刹车,不然就撞上去了。”
“怎么回事?”安小暖伸长脖子,看到挡在前面的车有几分熟悉,再一看车牌,不就是齐政霆的车吗?
全江城就只有齐政霆的车有这么嚣张的车牌,五个九,让人不想记住都难。
他来找她,准没好事。
可是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雷光下了车,过来请安小暖:“少奶奶,老板让你过去。”
“嗯。”
安小暖的腿软了软,付了车资,乖乖的下车,坐上齐政霆的车。
她紧贴着门,和齐政霆的中间至少空出一米的距离。
“大哥,你找我?”她语气平和,好像不知道他找她要干什么。
齐政霆冷冷的开口:“你不是想离开炜霆吗,我现在就送你离开他。”
他面向前方,眼神空洞,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
“现在就走?”安小暖惊愕不已。
“对!”
齐政霆言简意赅,不想多费唇舌。
“如果炜霆找我怎么办?”安小暖惴惴不安的问。
“我不会让他找到你。”
安小暖一怔:“你是想把我藏起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吧?”
闻言,齐政霆眸色一闪,转头面向安小暖。
他的眼神太冷了,危险四溢,安小暖险些忘了他看不见,心惊胆颤的瑟瑟发抖。
“你只有两个选择,走还是不走?”齐政霆薄唇微启,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不能走!”
安小暖思索片刻,连连摇头。
如果她走了,肯定会出乱子,说不定齐炜霆一追查,她和齐政霆的事就曝光了。
齐政霆冷冷的说:“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怪我没有给你退路。”
“齐政霆,你想干什么?”安小暖下意识抱住自己,紧张的望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
齐政霆冷笑。
他只想干她,想干什么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你不要那么无耻,如果炜霆知道你是这种人,他肯定会很失望。”安小暖义正严词,试图打亲情牌,让齐政霆放过她。
“不要自以为是,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没有玩腻的玩具。”
“我知道!”
她的心中无比的清楚,齐政霆找她从来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上床。
他玩弄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每次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看来你还有自知自明。”齐政霆命令司机:“停车。”
待车停下,安小暖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她跑得飞快,唯恐齐政霆改变主意,又拉她去公寓大战三百回合。
昨天做得太多,今天早上她差点儿起不来。
腰酸背痛腿抽筋,应该补钙了。
安小暖回到齐家,见薛冰冰来了,涩涩的和薛冰冰打招呼:“薛小姐,你好。”
“小暖,你怎么才回来啊,去哪儿了啊?”薛冰冰笑盈盈的上前,挽住了安小暖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
“我待在家无聊,出去走了走,薛小姐好些天没来了,最近很忙吗?”安小暖面带微笑的问。
薛冰冰说:“是挺忙的,我特意去了法国,请了一位视神经专家回来为政霆诊治,可来得不是时候,政霆也没在家。”
“给他打电话了吗?”安小暖问。
“打了,没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急死我了。”薛冰冰正说着,齐政霆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步伐稳健,走路带风,若不是眼神略显空洞,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政霆,你终于回来了。”
薛冰冰放开安小暖,兴高采烈的迎上去,给了齐政霆一个大大的拥抱。
齐政霆眼睛不方便,没有及时躲开,被她抱了哥结结实实。
“找我有事?”他冷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薛冰冰不高兴的嘟起小嘴:“人家千里迢迢去法国,为你请了一名视神经专家回来,结果你不在家,打电话也不接,一见面就问人家是不是有事,讨厌。”
她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白若兰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薛冰冰:“冰冰,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从小就这样,性子冷清,说话不好听,回头我教育教育他,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只是有些难受。”薛冰冰揉了揉眼睛,拉着齐政霆往里走:“快,皮埃尔教授等了你好久了。”
安小暖跟在后面,到客厅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老头。
老头带了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精密的医学仪器。
齐政霆坐在沙发上,皮埃尔教授为他检查。
薛冰冰不会法语,只能用翻译软件和皮埃尔教授交流,安小暖看不下去了,主动当起了翻译。
她流利的法语,让在场除了齐政霆之外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白若兰竖起了大拇指,骄傲得就和自己会说法语一样。
被安小暖比了下去,骄傲的薛冰冰很不服气,她辛辛苦苦请回来专家,却让安小暖出了风头,真是可恨!
薛冰冰关了翻译软件,收起手机,闷闷的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安小暖用法语说了齐政霆的情况,皮埃尔教授给他戴上一个类似于头盔的东西。
安小暖又把皮埃尔教授的话翻译成中文:“闭上眼睛,待会儿会开始电击,如果觉得疼就告诉我。”
“嗯。”齐政霆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皮埃尔教授开了一个开关,齐政霆没什么反应,接着又开了一个开关,他还是没反应,到第五个开关的时候,他喊了出来:“疼!”
安小暖一直密切注意着他,他一喊疼,她立刻告诉皮埃尔教授。
皮埃尔教授关掉了开关,然后开了别的开关,通过电疗的方式刺激齐政霆受损的视神经。
做完电疗,齐政霆感觉头痛欲裂,薛冰冰连忙扶他回房休息。
齐政霆回房间之后,皮埃尔教授对安小暖说了一些话。
安小暖翻译成中文,说给心急如焚的白若兰和齐振凡听:“爸妈,皮埃尔教授说大哥的视神经受损严重,他这次带来的仪器虽然对大哥的病情有帮助,但是不能彻底治好,大哥最好能跟他回法国接受治疗。”
“好好好,去法国,去法国,只要能治好,去月亮都行。”白若兰第一个表示赞同。
齐振凡也没有异议。
“那我们都陪政霆去法国,就让小暖和炜霆在家。”白若兰的如意算盘打得响。
他们都走了,齐炜霆和安小暖就在家好好造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已经造人成功。
到那时,齐政霆的眼睛也恢复了,真是两全其美。
“我不去法国!”齐政霆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拒绝了皮埃尔教授的建议。
白若兰喊了出来:“你必须去,治好了我们就回来。”
“不去,要去你们去。”齐政霆说完,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薛冰冰站在楼梯口,手足无措的看着白若兰:“妈,怎么办?”
“我再劝劝他。”白若兰气势汹汹的跑上楼。
“政霆,你为什么不去法国?”白若兰站在齐政霆面前,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齐政霆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的回答:“不想去。”
“这还依你想不想去啊,政霆,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难道你想一直这样看不见?”
白若兰气得跳脚,恨不得马上把齐炜霆绑到法国去。
齐政霆说:“我不去法国,国内一样可以治疗。”
“国内技术还不行,你必须去法国。”白若兰越想越不对劲儿,问:“政霆,你告诉妈,你为什么不想去法国,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呵,他确实有难言之隐。
他的难言之隐就是安小暖。
齐政霆说:“劳师动众,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我和你爸陪你去,看冰冰有没有时间,冰冰再一起。”
白若兰暗暗的想,到时候还可以让薛冰冰在法国把婚纱定了。
薛冰冰这儿媳妇她是越看越中意,和她家政霆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她家政霆眼睛看不见了,薛冰冰还是不离不弃,千里迢迢跑去法国请专家回来,就冲着这份儿情,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齐政霆嘲讽道:“这么多人,还不叫劳师动众?你怎么不把安小暖叫上一起。”
“对啊,小暖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小暖法语这么好,可以给我们当翻译啊,不然我们都不会法语,还是挺不方便的。”白若兰一拍大腿,得,安小暖也带一起。
一听安小暖也要去,齐政霆脸上的坚冰就有点儿绷不住了。
他忍着笑,讽刺道:“你们不是陪我去治病,而是去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