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看着她,车厢里光线昏暗,他深邃的眸子本就深不可测,这会儿,她更加看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最近按时吃药,情绪确实控制得很好。
可也愈发的令人琢磨不透。
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忽闪而过的路灯下,平添了一丝冷硬。
南栀澄澈清丽的眸子落在他握在方向盘的双手上,喉咙里好像吞了黄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一直不敢告诉他这块手帕,她就是不想也不敢听到他口中的这句话。
是啊,其实住在庄园时,老太太就间接告诉过她,他心中有个很重要的人的存在。
在荒岛上,她亲耳听到他叫过那个人的名字。
车里面一片死寂,南栀用力抿着唇,看了眼挡风玻璃外被雨水迷朦的世界,她冷冷开口,“我见到的是一个乞丐,并不知道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待他说什么,她又说道,“停车。”
慕司寒眉眼深沉的看了南栀一眼,情绪不明的道,“对我来说,她就像家人一样。”
南栀唇瓣掠过一抹讥诮的冷弧。
家人的定义很广,恋人妻子,同样可以称之为家人。
一块手帕,就能让他在意成这样,如果真人出现……
“慕司寒,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昨天通宵加班,我很累。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停车。”
她声音很冷,面若冰霜。
慕司寒紧抿了一下薄唇,没有说什么,随即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到路边。
原本南栀只是有点难受和介意,但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他突然将车停下,真要放她下车,胸腔里的情绪顿时膨胀到了一个最高点。
她解开安全带,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但是车门锁根本没开。
南栀用力推了几下,也没能推开。看向单手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秀眉紧拧,“不是要放我下车吗?”
慕司寒幽眸睨向她,挑了挑线条冷硬的唇角,“她姓慕,是我养父的女儿。”
南栀细白的贝齿用力咬住唇瓣,长睫不停扇动。
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大约静默了将近十分钟,他才缓缓启唇,“我先送你回去。”
车子启动,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高架桥,雨越下越大,进入一个拐角,要转入另一条单车道时,突然一个单薄的身影踉踉跄跄的冲过马路。
吱的一声,轮胎急刹车与路面发出尖锐的摩挲与声响。
南栀的身子再次往前倾。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身边驾驶座的男人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
南栀以为撞上了人,她心脏紧了紧,正要跟着下车查看,忽然看到不远处几个乞丐跑了过来,似乎在追什么人。
一道银光闪过,南栀看清带头的那个乞丐,就是曾经欺负那个掉了手帕的乞丐的头头。
南栀推开车门的手,倏地顿住了。
……
慕司寒下了车,快步走到被车子碰到了的单薄身影前。
尽管雨下得很大,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酸臭味。
他皱了皱剑眉,抬起手朝女子脸上那头凌乱脏兮的头发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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