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从城里赶回就是因为想念蒲草,又瞧得她如此欢喜模样,自然不会扫她的兴头儿,一口应了下来。
两人都是回家换了方便行走的粗布衣裤,各自背了个柳条筐,仿似一对儿普通农家夫妇一般向着村北那座土山进发。
土山上长了大片的红松林,多年累积下的松针足有一尺厚,加上疯狂生长的藤蔓拦路,很是男星,所以平日也就少有村人来此走动。
方杰手里拿了一把镰刀,但凡遇到拦路之物就挥手砍断,蒲草随在后面不时摘朵花儿,逗逗树梢儿上叽叽喳喳的鸟雀,极是轻松自在。
可是越往上攀爬,树林越密,野物也越来越多。蒲草不时因为身旁偶尔窜过的兔子狐狸等物惊叫不已,最后干脆抓了方杰的后襟,亦步亦趋。
方杰初始还会扔个石子惩治那些兔子,顺手把它们收进竹筐。后来见得蒲草难得一改平日强悍模样,变得如此小鸟依人,于是就暗自偷笑着牵了她的小手,扮起了盖世英雄。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间或说笑几句,待得到了半山腰一处稍显开阔的空地之时,日头已是升到了头顶。
蒲草掏出帕子擦了汗,又拿了水葫芦递给方杰,末了扭头扫了一眼筐子里的三只兔子埋怨道,“不是说好陪我捡蘑菇吗,怎么反倒是我陪你来打猎了。”
方杰哈哈大笑,“许是这山里蘑菇不多,明日问问陈大娘,咱们再去寻个好地方,今日权当出来走走散心了。”
蒲草也是无法,皱皱小鼻子就跳上旁边的一块大石上,手搭凉棚往四周张望。
这处地方正好对着山下的南沟村,隐隐都能见得村里人影走动。蒲草一时好奇,就探身想要看看那疯跑的一群淘气小子里有没有山子,结果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
方杰本来正在喝水,突然见得蒲草跌下,张口惊呼间就呛得狠了。手下慢了一瞬,只能眼睁睁看着蒲草摔得一身泥。
他扔了葫芦跑上前去,急声问道,“你…咳咳,怎么样,咳…咳,哪里疼?”
蒲草忍着脚踝传来的闷疼,伸手替他拍打后背,催促道,“我没事,你快咳两声,小心呛坏肺子!”
方杰低头猛咳两声,待得嗓子里舒坦许多这才苦笑道,“今日果然是不利出行,咱们还不如在家喝茶闲话儿了。”
蒲草也是叹气,伸手指了自己的脚踝应道,“我怕是不只今日不利出行,以后这半月都不能乱走动了。”
方杰愣了愣,赶忙动手剥了她的鞋袜,果然那脚踝已是红肿起来。他恼得黑了脸,呵斥道,“好好的地上不站,非要踩什么石头,到底摔了吧,疼不疼?”
蒲草挨了骂,不但不觉委屈,反倒哈哈笑了起来,“我以后可有借口躲懒了。”
方杰真是好气又好笑,却也舍不得再骂她。待得伸手在脚踝上按了几下,估摸着骨头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先下山找蒋婶要些膏药敷上。”他这般说着就蹲身背起了蒲草,蒲草赶忙伸手拎了那只装着兔子的柳条筐。待得扭头见得方杰瞪眼,她就揽着他的脖子讨好笑道,“回去做红烧兔肉给你吃啊。”
方杰彻底没了脾气,稳稳背了她,顺着来路大步下山回了村子。方家住在村子最东北角,两人从后园穿进去倒也没遇到村里人。
方杰一开了园门就开口喊着蒋婶,不想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女子尖叫,“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蒲草本就累得手酸,被这女声一惊吓,那竹筐就吧嗒掉在了地上。她慌忙挣扎着要跳下来,方杰却是坚持背着她走去树下,安顿在椅子上。
末了,他才沉着脸看向那一脸惊愕的主仆,冷笑道,“我在自家院子里做什么,难道还要同谁禀告不成?倒是牡丹姑娘,你不经我这主人允许,是如何闯进来的?”
牡丹一手按在胸口上,目光在方杰同蒲草身上来回流连半晌,最后慢慢就收了脸上的惊愕之色,勉强娇笑道,“方公子莫恼,奴家方才也是一时惊到了,并无恶意。”
方杰心急于替蒲草诊治脚踝,哪里耐烦听她说话,一挥袖子就道,“你上门到底所为何事,如若不急就先请回吧,改日我进城之时再去拜访。”
他说完这话就喊了闻声开门出来的蒋婶,吩咐道,“拿最好的跌打药膏来!”
蒋婶子扭身回屋捧了一只小瓷坛儿和一条白棉布、一把剪刀出来,小声禀告道,“公子,她们来了有一会儿了。怎么撵都不肯走,一定要等公子回来!”
方杰点了点头,蹲身就替蒲草推拿脚踝,末了抹上药膏,又小心翼翼缠好棉布。
牡丹站在一旁,眼见方杰这般毫不避讳的亲手照料蒲草,但凡蒲草吸气重些他都要出声安慰哄劝,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宠模样。
反观自己如花似玉、美貌如双,却被他恶声恶气呵斥,甚至连多瞧一眼都不肯,她心里恨得简直要发狂。
(好困,终于熬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章就上架了,哈哈,蒲草和方杰的恋情就要曝光了,到底村里人会如何反应呢。牡丹什么下场呢,我今晚的梦里会好好琢磨一下的。晚安,朋友们,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