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秦楚也没看他,只是点了点头,“这些年在国外都是莫辰照顾的我,可以说没有莫辰就没有我秦楚今天,我这条命都是他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自然是要和他一起度过的。”
“你对他应该只有感激,楚楚,若是这样和莫辰在一起,对他也不公平啊。”
话落,秦楚的脸色猛的一变,冷笑道,“谁说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的?陆远我告诉你,爱情不是只有激情,也是个细水长流的东西,我们俩不适合,并不代表别人也不适合我!莫辰和我从小青梅竹马,这些年本就是我辜负了他,况且也只有他对我不离不弃,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有爱情,我和他结婚就是想要天天跟他在一起,度过余生的每一日。”
一番话听得陆远心痛不已,他面色稍稍僵了下,良久才听见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吗?你爱上他了?”
秦楚不想瞒他,更不是想刺激他什么,“当然,再强硬的女人也需要被男人疼爱,莫辰他是真心疼我爱我,我自然也会同样对他。”
“哦。”他淡淡应了声,显得那般无措。
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些日子,陆远总是在回忆他和秦楚在大学里相识的那一幕,那年花开正好,她远远的站在那里,和一群女学生一起,最出众的是她,或许就是那一眼注定了昨日的姻缘。
只可惜,这么好的姻缘他终究是辜负了!给了别的男人机会。
“我刚才过来看到赵姿了。”陆远突然这样说,其实也是想提醒秦楚。
莫辰身边有麻烦还未解决,这个时候和莫辰结婚真的不是最佳时期。
“我已经见过她了。”
“她怎么说,应该也不同意你和莫辰在一起吧,楚楚,赵姿的性子你也秦楚,有疯癫之举,你一定要当心啊。”
“不用你操心。”秦楚冷冷斥责他,“这不在你的管辖之内,你只需要好好的照顾儿子就行了,或者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是可以促成一段好姻缘,如今陆骁已经长大了,我想我们俩的终身大事有什么决断,他也不会反对的。”
呵。
陆远在心里呵呵一声,选择沉默。
他不像秦楚这般想得开,离了婚就真的忘了彼此当初的情义。
谁也不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如何生活在愧疚之中赎罪,怎样折磨自己!他是无法接受秦楚的死啊,也一直在自责是自己害死了她。
如今看到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陆远比谁都欣慰,可是他却失去了为她做这做那的资格,在他忏悔的时候早已有另一个男人代替了他。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陆远起身,也不做过多的停留,“你大病初愈也要好好休息,瞧你,虽然好全了,脸色并不好。”
“呵。”秦楚觉得好笑极了,“陆远,如果当初我能听到你说这番话,你能多花些心思在我身上,而不是一味的和我计较,我想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一语戳中了陆远心底的要害,他又何尝不明白。
等真的和秦楚分开,很多事情他才看透。
他这辈子就是太好强,太要脸面,所以才会和秦楚闹成这样,殊不知,秦楚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好,虽说方式不对,可出发点是好的啊,他不该一味的去责怪她的!
陆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秦家的,只知道这条路他走了很远,到了晚上十点才昏昏沉沉的到陆家,那时候陆骁已经睡了。
他也不知道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是为何,如今不仅秦楚不待见他,儿子更是对他疏远了不少。
秦家这边,秦远成见女儿房里的灯还亮着,吩咐人做了一些清淡的宵夜,他亲自给女儿送去。
“爸,怎么这么晚了您还不睡?”秦楚看到他很是惊讶。
自从叶蓝芝进门,秦远成生活都很有规律,很少这么晚睡的。
秦远成把手里的托盘端进来,“不是怕你饿着吗,让人给你做了点吃的,放心吃吧,都是清淡的口味。”
“谢谢爸,叶阿姨呢?”
“她已经睡下了。”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秦远成自然是有事,平时虽然和女儿在一起,却鲜少有机会和她单独聊聊,如今确定了莫辰的婚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从未和女儿好好谈谈呢。
“楚楚,爸爸想问你,对莫辰到底是爱情还是感激之情!”
秦楚想了下道,“爸,怎么连您也这样问我?”
“怎么,有人这么问你了吗?”
“今天陆远也是这么说的,他不是问,而是笃定我对莫辰是感激之情,还让我考虑清楚。”
说到陆远秦远成就生气,要不是他,女儿也不会受这么罪,吃尽苦头!
“你不要管陆远怎样怎样,爸爸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对莫辰是爱情,真的。”
秦远成闻言笑开,“嗯,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凡事看得开,爸爸真怕你被陆远那个混账给蛊惑了,又被他骗了去。”
“不会了爸爸,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遍的。”
“那就好,其实爸爸一早就看好莫辰,他不仅是莫家的少爷,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凡事又能让着你,每个做父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思,希望能找个疼爱自己女儿的女婿,如今,你们能在一起也是天意,楚楚,结婚后你要好好对莫辰,他等了你这么多年着实不容易啊。”
就连秦远成都被莫辰的这份情意给感动了,更何况是秦楚自己,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对莫辰所做的一切无动于衷。
好在,他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爸爸,我知道的,等结了婚我就和莫辰住在西城别墅,那里也热闹。”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你觉得好,爸爸都依你。”
愉快的聊完天,秦楚吃了一些东西便睡下了,这一夜好眠,还顺带着做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一早莫辰便来了,两人约好要一起去买新家的东西。
秦远成瞧着他们手挽手的离开,别提多高兴了。
等女儿和莫辰走后,叶蓝芝忍不住开口,“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得偿所愿,楚楚也算是熬出头了。”
“哎,没到那一步我这心里始终不安啊,那个陆远还不死心,我倒是想见见他,和他单独说说。”
“该说的相信楚楚已经和他说了,你就别掺和这些事情了,有时候我们做长辈的手伸得太长不见得是好事。”
秦远成也懂这个道理,可他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转念一想,儿子秦少琛已经去C国好多天了,怎么也没个消息传回来呢。
“小卿这几天在忙什么,身体还好吗?”
“昨天我去看过了,月份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我还多派了几个人伺候她。”
“这样不行,阿琛不在,阿炎还小,她怀着孕还要带个孩子一个人住在一边怎么行,赶紧给她打电话,我派人去接她回来住。”
其实叶蓝芝昨天去看苏莞卿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可苏莞卿说有人照顾没事,搬来搬去麻烦。
叶蓝芝建议道,“远成,做有些决定的时候呢你还是要亲自去看看,问一下情况,免得好心办坏事儿。”
“什么意思?”秦远成不太懂。
“小卿等在那里自然有她的意思,回来虽然照顾她的人多,但不一定自在啊,那里是她和阿琛两个人的家,如今阿琛不在,她想更好的守在那里。”
秦远成想想也是,即便他担心儿媳妇,也得问问她的意思。
“那行,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她。”
“嗯。”
秦少琛和季擎煜已经离开十天,秦少琛鲜少打电话回来,说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苏莞卿也能理解,虽然她身在安城,可心却记挂着远在C国的丈夫,日日都在祈祷他能平安回来。
这几天季夫人倒是来得挺勤,时不时的会来找苏莞卿聊天。
一场大雨过后,季夫人下午又来了,苏莞卿刚刚午睡起来。
季夫人看她脸色不好,很是担心,“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脸色这么难看,又怀着孕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昨天找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就是叮嘱我要多吃一些。”
“哎,也真是难为你了,都这么大的月份了还要为他们担心,这件事原本也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当初太过于势力,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季夫人叹气,看样子是真的知道错了。
苏莞卿又能说什么呢,以往的事说起来只会惹各自伤感。
如今季小浅贵为C国公主,季擎煜和她怕是难了。
“阿煜这一去我真的很担心,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听说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公主殿下。”
苏莞卿点了点头,“嗯,肯定是不容易见的,如果真有那么容易,阿琛也就不会费神了。”
“哎,你说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本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怎么到现在我们见一面也难了。”
“身份不同,自然一切也就不同了。”
季小浅自从回到C国没有半点消息,他们若是想得知,也只能从新闻上了解,季擎煜又哪里能放心!
两人正聊着,秦少琛的长途电话便打到了苏莞卿的手机上。
苏莞卿急急的按下接听键,激动的喊了声,“阿琛。”
“小卿,我们很快就能办成事儿,你不要为我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你们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这些日子恐怕不方便和你联系了,你转告季夫人,不要让她忧心。”
苏莞卿看了眼身边的季夫人,“嗯。”
秦少琛没有多多叮嘱她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苏莞卿便把秦少琛嘱咐的话告诉了季夫人,季夫人心神不宁的回去季家,一直在唉声叹气。
季父回来瞧她这样,问道,“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我担心儿子。”
“你担心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去了,事情自然得办成了才回来的。”
季夫人就不爱听这个话,“你懂什么啊,公主殿下是那么好见的么,都已经十几天了,他们还没有见上面,这辈子要怎么熬?”
“呵,你现在知道了,当初干嘛去了?”季父讽刺她。
“你少拿话怼我!”
“无论耽误多久,以阿煜的性子不见到公主殿下一定会誓不罢休的。”
季父自然担心儿子,只是他的担心从不会挂在嘴边。
公主殿下这么难见,怕是一时半会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想到办法,该怎么办才好呢?
C国统领他没见过,但统领夫人和威尔王子是见到过的,相信也不是冷血之人。
那么,如果安城发生一件大事,他们总不至于一直关着公主殿下不让见吧。
可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
季小浅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威尔王子出国访问回来以后一直在忙,就连季小浅都很难见到他的面,本想求他带着自己出宫殿,可如今连说句话都难,她要怎么求?
季小浅就想着能再次有人给她传来字条,传来季擎煜的消息,可等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统领夫人知道女儿茶饭不思赶紧过来探望,季小浅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统领夫人看了十分心疼。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瘦成这样?”统领夫人握着女儿冰凉的手,担心不已。
医生已经过来看过,却又瞧不出什么名堂,只说公主殿下胃口不好,给她开点胃药。
可季小浅分明是茶饭不思,要说,也就是心病,一般医生根本无法治愈。
“母亲。”季小浅动了动苍白的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天都提不起力气。”
“夫人,公主这样莫不是中邪了吧?”统领夫人的贴身仆人小声提醒。
C国很相信鬼神之说,还有邪术也是最厉害的,季小浅以前倒是在书上听说过,没想到是真的。
统领夫人听在了心里,赶紧吩咐人去请巫师。
季小浅听着都害怕,她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也不信邪。
“母亲,不用了吧,我是太累了,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她是心有千千结,难解。
统领夫人将她冰凉的手放在掌心,“别害怕黛丝,我知道你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真的很灵验的。”
“可是……母亲,真的不要了,我生病,不是什么撞邪。”季小浅急得快哭了,这个国家怎么还有这种文化啊,真吓人。
“别急别急,看把你给吓的,巫师只负责念咒语,宫殿里做法不行,我们得去外面,这样吧,我陪你去怎么样?”
去外面?
季小浅瞬间来了精神。
做法事要去外面,她当然愿意啊。
统领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一味的宽慰,“黛丝,这也是我们国家的一种文化,你不仅要接触,也要了解啊。”
“谢谢母亲,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怪你,原是我太着急你的身子,见你这些日子瘦了这么多,看了心疼啊。”统领夫人帮她拂去散落下来的发丝,“希望做了法师你的病能好,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担心了,这阵子你父亲和哥哥太忙,你呀得小心照顾自己。”
“嗯。”
很快,仆人便找来了巫师,统领夫人怕女儿见到害怕,便想让人将公主挪去宫殿外的一座庄园,这片庄园也有不少守卫和仆人,都是为威尔王族服务,一般的时候这里是做法事所用,虽然有不少人,可守卫到底没有宫殿那般森严。
季擎煜和秦少琛也是这样得到的消息,公主殿下病重,统领夫人要在威尔庄园做法事,他们完全可以趁机混进去。
这场法事巫师说了要做三天三夜,公主殿下也就必须留在这里三天三夜,但统领夫人就不一样了,她不能一天到晚的陪着,今晚过后她便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在这里照顾公主殿下,自己则回了宫殿。
这种事,一般王族是不希望外界知道的,有损王族的声誉。
但季小浅就不这样想了,如果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哥哥又怎能得知她在这里,来找她呢。
躺在床上,季小浅头痛欲裂,巫师在外面念的那些咒语,她听得也烦闷。
季小浅从床上起身,将窗子推开,后院是一大片葡萄园,有多个守卫守着,而那片葡萄园里有不少仆人在采摘,听说那些葡萄会制成葡萄酒。
季小浅吩咐身边的两个仆人,“给我弄点新鲜的葡萄过来。”
“是,公主殿下。”
季小浅是故意打发他们出去,这阵子真是被人监视得她浑身不自在,终于有口喘气的机会了。
突然,身子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季小浅刚想喊人,就被男人熟悉的嗓音给感染,“浅浅,是我,我来看你了。”
季小浅的身子渐渐在男人怀里软了下来,她眼眶一热,刷刷的流下一行热泪来。
这声音,还能是谁啊!
她的哥哥,她想见的人,竟然要费这样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