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历历在目?
如果是,那俩人什么时候“变质”的?还是说,他以为的哥俩好,就是爱情?!
他没谈过恋爱,一上来就这种难度超纲了啊!!!
池映雪这回占到了沙发,于是舒服地倚着柔软靠背,目光淡淡扫过纠结得快要薅头发的钱艾,落到沙发另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况金鑫身上。
池映雪好奇起来:“小四金,想什么呢?”
况金鑫看过来,眼里带了点不忍心:“笙哥说了两遍,我在等你的回答。”
池映雪斜坐过来,手搭在沙发背上,撑着头,优哉游哉道:“遇上个笨蛋,只能认倒霉。”
况金鑫不高兴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总要有一个人担责任,要么怪吴笙把告白设计得难度太高,要么怪徐望没往密码的方向想。反驳了池映雪,那就得批评吴笙。
“都怪笙哥弄得太复杂。”况金鑫决定站到自家队长这边。
……
两天后。
傍晚的火烧云看着浓烈,可在入了冬的北京,穿梭于寒风中的人们感受不到一丁点暖意。
吴笙终于解决完了大客户的事,并和自己的合伙人,就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达成了新的意见,这会儿总算可以心无旁骛,直奔徐望家。
路上,他就给徐望打了电话,提前为自己的归队做了报备。
电话里,自家队长只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声音很温柔。
但就是太温柔了,让吴笙总觉得哪里不踏实。
风尘仆仆抵达徐望家楼下时,吴笙遇见了一个男人。
他和对方选择了同一号单元门,于是在走到门口时,两个人都停了一下,彼此打量。
那是一个三十二、三岁的男人,一袭秋冬款黑色大衣,内搭西服套装,大衣过膝,稍不留神就容易把身高穿没的款式,在男人身上,极为优雅、潇洒。
身高、身材都在,一张脸也没逊色,五官英气勃勃,轮廓线条分明,只是看人的目光淡淡的,自带一种疏离感。
极短一瞬,双方已打量完毕,他微微颔首,示意吴笙先请。
吴笙礼貌性地点一下头,便先进了单元门。
男人随后跟上。
接着,两个人又停在同一楼层,同一扇防盗门前。
这一次再彼此对视,就很微妙了。
先开口的是男人。
他朝吴笙伸出手,目光比先前在楼下时热络了,显然已不再将吴笙当陌生人看待:“池卓临,池映雪的哥哥。”
吴笙怔住,倒不意外哥哥过来看弟弟,只是池卓临和池映雪,五官实在不太像,虽然一个英俊,一个美丽,但颜值的定位完全在两个不同方向。
“吴笙,池映雪的……”谨慎停顿了一下,“队友。”
说着,他握住池卓临的手。警告性的头疼并未出现,看来某种意义上,实话还是可讲的。
“我知道,”池卓临的声音友善而客气,“你们是结队旅行的朋友,映雪和我说了。”
吴笙笑笑,算默认。
每个决定在“鸮”里闯关的人,总要给家人或者亲近的人一个合理解释,“旅游”似乎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
抬起手,吴笙敲响了防盗门。
开门的是徐望……况金鑫、钱艾和池映雪。
一下子四张脸迎接,还是颇有冲击性的,尤其四张脸的神情,还很……神奇。
一个眯眼,像在积蓄怒气值。
一个叹息,像是有些失望。
一个上下打量,像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重要线索。
一个惬意,像等着看戏。
不过那个惬意的,很快就愣住了:“哥?”
眯眼的徐望,叹息的况金鑫,打量的钱艾,闻言目光一齐转移到吴笙旁边,才发现这还有第二个人:“哥?”
“……”仿佛一下子多了三个弟弟,让池卓临倍感压力。
徐望等了两天,就等这一时刻,没料到一开门,还有个“客人”。
他怀疑吴笙提前收了风,所以特意带池卓临过来护体。
不过把人请进来一聊就清楚了,池映雪给自己哥哥打了电话,并汇报了具体定位,所以这位大哥放下公司一切事务,过来替自己弟弟改善生活,外带感谢众多朋友对不省心弟弟的照顾。
徐望觉得重点是后面这件事。
不过感谢之外,或许还有把关,谈笑间,池卓临应该已经把他们逐一“审查”过了。怕是从安全系数,到人品指数,都做了评估。
儿行千里母担忧,池卓临虽然是哥哥,但好像也操着老母亲的心。
所以徐望对被“审查”持平和态度,甚至挺替池映雪高兴的,有人这样关心自己。
聊不太多时,池卓临便提出请大家吃饭。
时间还早,又是队友哥哥,没有拒绝的道理,但……
徐望牢牢握住吴笙手腕,将人稳稳按在椅子上,然后抬头,先朝三个伙伴灿烂微笑:“你们去吧,我和吴笙还有点事。”再朝池卓临歉意一笑:“你的好意我俩心领了,但的确有事走不开,实在对不住。”
池卓临重点是请自己弟弟,顺带帮其打好朋友关系,既然有事,便不强求。
钱艾私心很想留下来,但也知道容易被群伤,加上池卓临那边还有饭局诱惑,一咬牙,跟着走了。
池映雪比钱艾更想看热闹,哪成想被自己哥哥搅局,于是再看池卓临的眼神,就带了许多不满。
池卓临莫名其妙,当着外人面,又不好问。
一行四人就这样离开。
“咣当”一声,防盗门重新关上,严丝合缝。
客厅里,吴笙一脸茫然。
徐望以为积蓄了两天的怒气值,能爆发出大招,可真等就剩两个人了,他才发现,他生不起来气了,一想到这个人喜欢自己,想到他翻着《瓦尔登湖》一个个找单词,编密码,哪怕只是“曾经”,也让人心里发热。
“高中时候你总说我笨,还记得吗?”徐望忽然问。
吴笙不明所以,仔细回忆一下,自己说过这么作死的话吗?
呃,是的,说过。
但现在要不要承认,是个问题。
徐望看着他,目光里闪着淡淡笑意,淡淡埋怨,淡淡酸楚:“既然知道我笨,信就不能写简单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