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个世界

    系统吐槽归吐槽，干活的时候依然积极主动配合。

    它观察了一下不远处的情况，赶紧提醒自己的宿主做好准备，陈彦要过来了。

    陈彦没跟李明肃过多纠缠，他扔下这句话就出门找到自己的部门经理，让他等下把那个“互利互惠”的合同跟李家签了，然后便一把拽走了蹲在角落的杜颖珂。

    杜颖珂在茫然中被陈彦拽上了车，又在浑浑噩噩间被带回到了市中心的一间豪华公寓门口。这个屋子她熟悉又陌生，正是这些天陈彦给她单独僻出来的地方。

    陈彦扫了一下指纹，门“叮咚”一声就打开了，道：“进去吧。”

    整屋的阳光从正南的落地窗洒下，绿叶盆栽在窗台上摇晃着枝丫。房间布置精美，风格温馨，是每一个人梦想中的小屋，可偏偏杜颖珂却一步也不敢往前走，就这么站在了门口。

    此时此刻，两个人进去了会发生些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陈彦见杜颖珂脸色一白，仰头看向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陈彦没等她出声，开口打断了杜颖珂，眉宇一扬道：“合同我走之前就扔给部门经理了，现在早就该签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杜颖珂没说话，眼睛却瞬间红了，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陈彦定定看着低头沉默行走的杜颖珂，只见少女佯作无事地在门口换了鞋子，又去衣柜里拿了两人份的毛巾和浴袍。最后，杜颖珂站在浴室门口低声问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少女的声音缥缈如轻纱，像是下一秒就消失在了人世间一样。

    杜颖珂的那个声音不同于李明肃羞辱她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只是带着微微的哽咽与难以抑制的痛苦，现在的她却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些绝望，任由别人欺辱。

    那一瞬间，陈彦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渣。

    陈彦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屑于做一个好人。他信仰的是“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理念，而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也告诉了陈彦自己没有选错。

    但只有这一刻，陈彦却觉得后悔了。

    怎么……就后悔了呢？

    明明杜家属于自己了，李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翻起风浪的手段了，就连阿珂……她也就在自己的家里了不是吗？

    陈彦静静听着水流声，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他抬头望过去，少女赤着脚站在那里，微湿的头发搭在她泛红的面颊，遮住了她的表情。

    “我好了。”杜颖珂低声说了一句，对他点了下头就回到了主卧里去了。陈彦的洗漱用品就放在了卫生间的门口，那意思很明显了。

    杜颖珂没在管陈彦，她关上了门坐在了床上，低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杜颖珂眯着眼笑了笑，像是一只马上就要吃到了鱼的猫，十分慵懒道：“系统，你已经进入屏蔽状态了吗？”】

    【系统觉得自己被宿主还紧张，道：“还、还没有……”】

    【杜颖珂笑了笑，满意道：“那跟我兑换一个‘春宵苦短十八禁效果加成包’，然后你就可以乖乖睡一觉了。”】

    【系统表示自己又开了眼界，道：“……好的宿主，那、那祝你玩得愉快？”说实话，它竟然感觉陈彦才是那个被骗上床的人。】

    【杜颖珂满意道：“嗯，下次可以不用疑问句，开场的机械系统就比你上道很多了。”】

    【系统委屈巴巴，表示自己有苦说不出：“……”对不起宿主大大，我还是个宝宝！】

    #宿主套路深，我要找主神！QAQ！嘤！#

    陈彦从浴室里出来，沉吟好久才推开了卧室的房门。他看见少女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布偶娃娃一样，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动作乖乖坐在床边。

    陈彦抿了抿唇，慢慢走近了杜颖珂。杜颖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头却没有抬起来看他。

    陈彦在床边站定，伸手抚上少女白皙娇嫩的脸颊，一寸一寸地，带着渴望又带着怜惜。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后悔吗？”

    杜颖珂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宛如小兽一样眸子里都是泪光。

    陈彦看到少女害怕的模样，不知怎么就心里一软。他冷声道：“你现在还可以后悔，撕毁约定……”

    然而没等陈彦继续说下去，杜颖珂就抓住了陈彦的手，小声道：“……我想好了。”

    想好了用自己去换李家的利益，想好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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