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盼这种跳帮抢劫的突击舰所设计,虽然打不过汪直的武装炮船,但对付突击舰却是游刃有余,现在我福建水师已经完全展开,左右两翼都已经迂回到了战场的两边,只要中军的四十条战船开始突击,那就能合击陈思盼,这里水道狭窄,又沉了几十条船,极难机动,一旦我军战船杀入战场,又是顺风,一定可以全歼陈思盼所部,当然,黑鲨号也是跑不了的,小阁老,您真是神机妙算,一举就能把两大海贼势力全部消灭,太厉害了!”
朱天奇正说得口沫横飞,只觉得左眼一花,左边的脸颊上又挨了一巴掌,右边耳朵里却灌进了严世藩的吼声:“说这么多显得你能耐是吧!直娘贼的福建水师,狗日的卢镗,老子的苦心计划都给你们毁了!”
朱天奇就是再笨,也听出严世藩的愤怒了,他也是个人精,一路靠着逢迎上司才坐到了这副将的位置,哪还敢再开口,悻悻地捂脸退下。
严世藩骂了几句后,突然扭头对着朱天奇吼道:“躲什么躲,现在本官要上你的船,咱们这就撤!”
朱天奇本想多嘴问一句为何不与卢将军会合,但话到嘴边想起了自己刚挨的两个巴掌,赶快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恭敬地退下。
金不换的眉头皱了皱,说道:“小阁老,就算卢镗给那天狼控制了,可您毕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若是能消灭陈思盼,也可以说是您指挥有方,为何要把这大功拱手让给他人呢?”
严世藩恨恨地说道:“金公公,你有所不知,那天狼能调动卢镗,就是因为他手上有胡宗宪给的御赐金牌,见牌如面君,我跟此贼深仇大恨,他现在有了这尚方宝剑,就是在这里取了我的命,也是一句话的事,此地不可久留,走为上!”
金不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远处护卫的那些刀客剑手们沉声喝道:“全都回船上,准备撤退!”
偌大的沙滩上,黑色的人流如同退潮一般,纷纷散去,奔向了一里开外停在岸边的五条水师战船,严世藩的屁股离开了他的那把黄金座椅,两个还在他身后的手下连忙把那把椅子也搬开,向着远处迅速奔去。
只剩下一个身形娇小,全身都裹在黑衣里,头上罩着黑布,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的护卫还站在严世藩的身边,玲珑有致的身材,前突后鼓的体形分明出卖了这是一个身材极棒的女子,怔怔地盯着远处卢镗的水师。一言不发。
严世藩冷笑一声:“凤舞,怎么了,你又后悔了吗?是不是你的心上人这回又胜了我一次。你高兴了?我可提醒你一句,这回你害得他够惨,接下来还会继续害他,你觉得天狼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情后,还能放过你?”
凤舞的美目中泪光闪闪:“严世藩,你闭嘴,他答应娶我的。就一定不会食言,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严世藩哈哈一笑:“哦。是吗?那这样好了,我把到目前为止你们父女对他做的事情都跟他说说,看看他是不是会这样认为?”
凤舞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严世藩。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我就跟你拼命,你这辈子再也别指望我和我爹会跟你有任何交易!”
严世藩的独眼里充满了淫邪的神情,在凤舞那令人喷血的胸部扫来扫去,不怀好意地说道:“凤舞,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可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你这么恨我又是做什么呢。那天狼看着不错,实际根本不解风情。又怎么可能跟我的床上功夫比,以前我对你是有点粗鲁,我保证以后。。。”
凤舞再也听不得他的这些淫词浪语,素手一挥,就向严世藩的脸上打去,却被严世藩轻轻一抬手,手腕处被两只手指牢牢地夹住,再也伸不出半分。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性子还是这么烈,何必呢?咱们有过协议,这次合作了之后,你去跟你的天狼,我继续做我的小阁老,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只不过嘛,我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一条后路呢,你的好处我严世藩忘不了,正妻之位一直空着,就是给你留着的呢。”
凤舞几次想从严世藩手里抽出玉掌,可却是给严世藩牢牢地卡住了酸劲,半点力都使不出来,情急之下,朱唇一张,一口玉唾喷出,直袭严世藩的面门,严世藩的眉头一皱,侧脸闪过,手上却微一松力,让凤舞趁机插回了手。
凤舞一边揉着自己发红的玉腕,一边恨恨地说道:“恶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这次的事情是我爹跟你的交易,也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你别指望拿我的秘密来要挟我,此事一毕,我自然会向天狼说清楚所有的事,他要杀要剐,我都无怨无悔,以后我也再不用提心吊胆,良心有愧,严世藩,我凤舞哪怕在阳光下死,也不愿意再在黑暗中苟活!”
严世藩不停地“啧啧”咂嘴:“何必这么要死要活呢,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天狼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做过的事,这次你我联手把那事给做了,天狼以后除了你还会娶谁?放心吧,虽然这个人很讨厌,我也恨不得杀了他,但看在你爹和你的面子上,我也可以饶过他一回,毕竟跟你爹的合作是长期的事,你说呢?”
凤舞默然无语,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按原计划行事吗?”
严世藩收起了刚才那副轻浮孟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的事情也就这样了,我不能让天狼在这里碰到我们,现在就起帆回宁波,下一步嘛,还是按计划进行,凤舞,这可是决定你以后能不能得偿所愿的关键一步,可千万别犹豫心软哦。”
凤舞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这个不用你提醒。”一转身,她的身形便闪到了三丈开外,几个起落,便奔得成为一个不大的黑点。
严世藩摇了摇头,冲着一边怪石磷峋的礁石, 笑道:“我亲爱的岳父大人,来了这么久也不跟小婿打个招呼吗?”
陆炳一身黑衣,阴沉着脸,蒙面的黑巾已经被扯下,三缕长须在海风中乱舞着,黑里透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一步步地走到了严世藩的身边,每一步,脚下的石块都给踩成了粉末状。
严世藩微微一笑:“岳父大人的武功又有长进,可喜可贺!”
陆炳的声音如金铁相交:“可惜还是给你发现了,严世藩,你对我女儿就不能客气点?堂堂当朝重臣,说话跟个市井流氓无赖似的,难怪凤舞这么恨你。”
严世藩哈哈一笑:“只怕凤舞最恨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为她安排了人生,逼她做了那么多不想做的事情的父亲吧。”
陆炳的眼中神光一闪,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父女间的家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你我的合作,也只限于这一回,这点是我们事先言明的。可是你违背协议,居然想要害天狼的性命,若不是天狼胆色过人,这会儿已经死在双屿岛上了,严世藩,如果你害了天狼的命,我必杀你报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