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师们披着的大红袈裟,还要红上三分呢。
林瑶仙一下子给雷得不知所措,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沐兰湘居然还是处子之身,用左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再一定晴细看,分明那鲜红的朱砂还在,娇艳欲滴,就跟自己左手肘内弯上的那点守宫砂一模一样。
林瑶仙的手不仅微微地发起抖来,沐兰湘似乎也注意到了林瑶仙的变化,转过头来,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林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林瑶仙定了定神,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密道:“妹妹,你,你手上的守宫砂………”
沐兰湘的脸上飞过一朵红云,刚才她一时不慎,袖子处的护腕松了口,露出了小臂而不自知,她连忙扣好了自己的护腕,拉着林瑶仙的手,低头轻轻地密道:“林姐姐,这个事情,还请为小妹保守秘密,不要,不要跟任何人说。”
林瑶仙点了点头,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呢,你都,你都嫁给徐师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她收住了嘴,意识到这样问人家夫妻间的**不太好。
沐兰湘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忧伤起来:“实不相瞒,我当年和徐师兄乃是假结婚,那时候我四处寻不到大师兄,又没有法子能激他出来,而徐师兄也想借机会让屈彩凤死了心,不再纠缠于他,这是我们的私心,于公来说,武当当时内鬼未除,徐师兄又是突然回帮,人心浮动,若不是我当时下嫁于他,只怕武当会有倾覆之危,于是我们就设计了这个假婚礼,一来是想让屈彩凤死心,二来是希望引出大师兄,由他来执掌武当,三来,若是大师兄不出现,这婚姻可以巩固徐师兄的地位,保住师门。”
林瑶仙皱了皱眉头:“可是,可是那婚礼上李师兄并没有出现,屈彩凤倒是被徐师兄刺了一剑后负气而走,你们,你们后来也没有假戏真作?”
沐兰湘眼中开始盈起了泪花:“没有,徐师兄的心里只有屈彩凤,我的心里也只有大师兄,我们二人早就情同兄妹,不可能真正在一起的,再说,那天我事后才知道,大师兄来过的,我在武当的后山,发现了他丢掉的我们的定情信物,他,他一定是以为我移情别恋,背叛了他,才,才不要我的。”
林瑶仙幽幽地叹道:“好妹妹,这么多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李师兄若是知道你的这份情意,一定会后悔这些年对你的误会的。”说到这里,她的双眼也开始模糊起来。本来林瑶仙自以为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女子,却没有想到沐兰湘竟然深情至此。自己与她相比,终究还是差了半筹。一想到呆会儿李沧行出现时,这段戏剧性的姻缘还不知如何收尾,她突然有些不敢向下想了。
林瑶仙意由心生,不仅多看了沐兰湘几眼,却突然发现今天的沐兰湘,还刻意地打扮了一番,清纯了许多,虽然仍是妇人打扮,但头上插着的那只玉簪和耳上挂着的两只翡翠耳坠。却看起来年代很久远,而她今天穿的,并不是作为武当妙法长老的那种天蓝色道袍,而是以前来峨眉时曾穿过的高阶弟子的藏青色劲装,吹弹得破的脸弹上,虽然未施粉黛,却透着一股子兰花清香,显然是用花瓣洗过脸,林瑶仙突然意识到。这些只怕是沐兰湘上次在峨眉与李沧行分别时穿的衣物,事隔多年,她居然重新穿了出来,这显然是在为再次的重逢作准备了。
沐兰湘也意识到林瑶仙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右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脸,密道:“林姐姐。我,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若是,若是他真的来了。看到我会不会,会不会反而不高兴?”
林瑶仙微微一笑:“你别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二人正私语间,突然看到山脚下的另一边山角那里,转过来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却是穿着统一的土黄色劲装,数百人为一队,分成了六队,而正中间却打着一面大旗,上面绘着一条飞舞着的黑龙,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支庞大的队伍,走在前面的黄衣高手,个个身形矫健,太阳穴高高地隆起,步伐沉稳,几乎每步的距离都一样,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比起寻常的江湖人士,更多了几份沉稳,纪律与肃杀之气,即使是以阵法称雄于江湖的少林武僧们,也都看了点头不已,暗自称奇。
智嗔的眼睛终于微微张开了,长须微微地飘了起来,看着源源不断还在从山角转出的黄衣大军,他叹了口气:“这天狼是有备而来,想不到他在这福建也就半年时间,居然能集结起这么多的江湖高手,有如此庞大的规模和气势,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展慕白也没有真正地见识过李沧行的实力,这一下看得有些呆住了,心中半是羡慕,半是嫉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说不出话来,久久,才恨恨地说道:“依我看,这些也不全是江湖人士,即使是我们各派的弟子,武功是一回事,但这行军的架势,除非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是走不出这样的队伍的,这些只怕并不是江湖人士,有许多是士兵,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天狼借了军队来给自己撑腰。”
杨琼花勾了勾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师兄,我觉得不太象啊,你看那些人,个个一看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绝非普通的士兵,而且他们拿剑拿刀,手都沉稳有力,不象那些拿惯了长枪盾牌的军人,走路带风,也都是轻功不错,分明就是武林人士,怎么会是军人呢?”
展慕白不满地一回头,瞪了杨琼花一眼,吓得杨琼花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展慕白转回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听说那天狼在戚家军里当了很久的教官,也许教会了那些士兵一些拳脚功夫,然后再教他们一些内功的基本打坐吐纳之法,通个一两条经脉,也能装着会武功的样子,这又不是难事,我当年上华山的时候几乎还不会武功呢,不也学了半年多就有模有样了吗?对,一定是这样的,天狼肯定是借了士兵过来吓人,智嗔师兄,咱们可不要给他骗了。”
智嗔缓缓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展师弟只怕又说错了,按你上次跟我说的,这天狼打下横屿岛后就大抢战利品,还把戚家军气得回浙江了,那戚将军又怎么可能借兵给他呢?”
展慕白呆了呆,强辩道:“那,那也可能是其他的部队,比如福建的驻军,比如胡宗宪胡总督给他派的援军。”
智嗔叹了口气:“展师弟,不必再强行说服自己了,你自己信这些吗?临时调来的军队,没有训练过武功,哪可能有这些功夫在身?看来天狼的实力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这回我们还得小心应对才是。”
杨琼花也插话道:“是啊,师兄,我一直说天狼并不是坏人,没有跟我们为敌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在塞外救你了,你还说他是以前我们都认识的人,也是跟魔教有血海深仇,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展慕白心烦意乱,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这人野心勃勃,能力又强,灭了魔教后,下一步就会对付我们了,绝不能让他这样轻松坐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