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那个神秘的山中老人?这回王爷给我的任务就是跟踪你的同时,尽量找到山中老人的下落,看起来他对那人的兴趣,可比万蛊门主大。”
李沧行微微一笑,看着白所成,问道:“对了,白护卫,我想问问你现在的立场。你是沐王府的护卫,可你们白家又是锦衣卫多年前就安插在沐王府的眼线了,就你个人来说,是忠于沐王爷呢,还是忠于锦衣卫?”
白所成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之所以年幼的时候就以习剑为名,加入点苍派,就是因为不想继续这个锦衣卫眼线的使命了,在我刚懂事的时候。就被父亲告知了我们家族的使命,一代又一代,都要去监视自己名义上的主人。我们白家历代的家主,都是和沐王府的少王爷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早就产生了感情,情同手足。可是另一方面又得把这个兄弟的一切情报向锦衣卫汇报,李大侠。你知道这其中的煎熬与痛苦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我能想象得到,因为我也曾经卧底各派多年。心中确实极为矛盾,只是白前辈当年居然选择离家学艺,到点苍派去躲避这个宿命,也着实让我想不到。只是您既然选择了离家出走,而且在点苍派过得也不错,后来为何又要回到白家,继续担任这个以护卫为名的密探呢?”
白所成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宿命宿命,就是人无法逃避的命运,我在点苍派做到了传剑长老之后,本来师父也跟我提及,下任掌门会由我接任,我在家有个弟弟,本来跟父亲早就约定好,以后由他来接任白家的家主,而我则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弟弟得了怪病早逝,父亲也因此而一病不起,所以白家后继无人,不得已只能让我离开点苍派,回归白家。”
李沧行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前辈还真是命运坎坷啊。对了,前辈为锦衣卫效力这么多年,又是如何与锦衣卫接头,传递情报的?”
白所成的眉头微微一皱:“李大侠,虽然你持有锦衣卫总指挥使的金牌,但并不代表我要把这些接头的方式告诉你,这涉及我们白家和锦衣卫云南分部上百人的性命,恕难从命。”
李沧行微微一笑:“抱歉,晚辈一时口不择言,问了不该问的事情,还请前辈原谅。那我换个问题好了,白前辈可曾见过陆炳总指挥使本人?他有没有给你直接下达过一些命令呢?”
白所成摇了摇头:“没有,陆炳在江湖上虽然名气极大,但几乎从来不现身云南,给我下令也是通过云南这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向我传达的,一般来说,这三十多年来,我也只接到过两次特殊的命令,其他时候,只需要按常规向上汇报沐王府的一举一动即可。算上你这次跟我接头,也只是第三次陆炳向我下令。”
李沧行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也并没有见过陆总指挥了吧。”
白所成的眉毛轻轻一挑:“不错,老夫职责所限,做了沐王府的护卫后,就没踏出云南一步,是以从没有到过中原,更是无缘和陆炳见面了,其实我也一直听说陆总指挥武功盖世,很是想和他切磋一下的,只是今天跟你比较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一辈子蜗在云南,实在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高手有多厉害,这跟陆炳一较高下的雄心壮志,也就烟消云散了。”
李沧行笑道:“其实这也挺有意思的,你跟沐王爷每天相处,一起练功,却要把他的每天行踪,做什么事,甚至吃什么饭都要向着素未谋面的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汇报,真是太讽刺了些啊。”
白所成的老脸微微一红:“我也知道这样对不起王爷,一直都很有负罪感,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王爷多一点就是一点,李大侠,我想同样在锦衣卫呆过的你,能明白我的感受。”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的,我完全能明白,其实我对锦衣卫这样通过控制别人的祖先,来逼迫人家的子子孙孙为自己卖命的做法很有看法,人的命运应该是由自己来掌握,来控制的,怎么可以随便地就由出生来决定?这不公平!以后如果我有机会掌握大权,一定会废掉锦衣卫这个组织,至低限度,也要把你们家这种历代为锦衣卫效力的人家的誓书给毁掉,还你们自由。”
白所成不信地摇了摇头:“李大侠,这可是祖制,就是皇上,也没法轻易修改的。”
李沧行坚定地摆了摆手:“不,没有什么祖制,太祖洪武皇帝起兵反元的时候,并没有锦衣卫这个组织,只有他得了天下之后,因为有些文臣武将密谋叛乱,他才创立了锦衣卫来监控朝臣,在他晚年的时候,他也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从此解散亲军都督府(锦衣卫的前身),这说明即使是太祖皇帝,也知道这种特务不得人心,只会让朝臣人心惶惶,君臣离心。”
白所成叹道:“可是成祖起兵之后,又重新创立了锦衣卫,而且一直延续至今,当年成祖能成功地躲过建文帝的耳目,起兵靖难成功,就在于他瞒过了建文帝的眼线,这也是他如此重视锦衣卫的原因。李大侠,你毕竟是江湖人士,不知道官场险恶,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李沧行笑了笑,他知道这白所成也当了一辈子的官员,在这点上跟他基本上不可能取得共识,但他通过白所成的话,越发地确定陆炳一定就是当年点苍派的两个弟子之一,也许找寻整个事件的真相,就得反过来从陆炳身上寻求突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