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殿内。
贞儿早已疲惫不堪的斜靠在石井旁,连着七天的浣洗,她的手指早已经新伤旧伤惨不忍睹,手上的脓包更不知破了多少,又新结了多少。
贞儿轻眯着眼,不敢鼾睡,她真的是身心交瘁了,只想小歇一下,只一下就好。
“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吓得贞儿整个人惊起身,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她恭敬的欠身道:“大人盛安。”
只见男人无所谓的拿起贞儿身边的水桶:“怎么跑这么远来挑水,浣衣房没有水了吗?”
贞儿立即上前抢过水桶,谨小慎微的疏远着他们的距离:“还是奴婢来吧。”
双手因为突然抢过水桶,贞儿不小心压破了手心里的水泡,痛的她忙丢下了水桶,只见清水洒满了一地。
贞儿心痛地看着地上的水,这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舀上来的水呀!
贞儿扶起地上的水桶,忽然手上一个抓劲钳住了她。
男人一脸严肃:“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贞儿用尽力气收回手,卑下地低下头:“是奴婢不小心弄伤的。”说完,拿起水桶重新打起水。
男人拦住了贞儿,抢过她手里的水桶:“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挑水。”说着,就要朝水井走去。
贞儿卑微地跪在他面前:“奴婢惶恐,奴婢可以自己挑水的。”
男人一脸不解:“只是挑个水,你没必要吓成这样,快起来。”
贞儿跪地执拗不起:“还记得大人曾跟奴婢说过,要为期盼的人好好活着,奴婢真心感谢大人的肺腑暖语,所以求大人就当没见过奴婢,让奴婢自己来挑水。”
男人一脸探究的巡视着她:“你是不是被宫中主子惩罚了?”
一语被他道破,贞儿心里只剩委屈的泪水。
男人见贞儿不答,终于明了地定眼盯着她:“是不是汝宁公主!”
贞儿惊异地看向他,多少天的猜测终于有了答案,果然是因为他才得罪了公主。
“太过分了!”男人毫不避讳的咒骂。
这时,只见赶来的楣樱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跪在男人面前求情:“大人饶命,不管姐姐犯了什么错误,都请您饶过她,奴婢愿意替她受罚,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实在折腾不起了,还请大人饶命。”
贞儿惊慌地扯住楣樱的衣服:“楣樱,不得造次。”她忙磕头:“大人饶过楣樱,她还小,不是有意无理的。”
男人走到楣樱面前,一脸的严峻:“你说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是怎么回事?”
楣樱有些唯唯诺诺,但还是大着胆子如实说道:“汝宁公主让姐姐一个人洗所有人的衣服,每天洗不完不准睡觉,并且不准用浣衣房的水,只能用朝晖殿的水,所以,她每天从这挑水回去洗衣服,身心疲惫就不用说了,更是七日都没好好睡觉了,她------”
贞儿忙疾言厉色打断楣樱的话:“还不住嘴,大人面前不得胡言乱语。”贞儿看向男人:“请大人不要胡听楣樱的话,只怪奴婢笨拙,惹怒了公主,才受此惩罚,奴婢是甘愿受罚的。”
只见男人表情复杂地看着贞儿,他无可奈何地轻启薄唇,像是问贞儿,又像是自言自语:“宫里的婢女都是这样一味服从的活着吗?”
多么悲凉的一句话呀,打从贞儿进了这皇宫,她就要牢牢记住什么是服从,什么是卑微,什么又是残酷,接受命运总比一堆骸骨要好命些吧。
忽然,一个傲慢的声音打断了此刻的沉寂:“这大晌午的,小小的朝晖殿还真是热闹呀!”熟悉的声音让贞儿机警的颤抖了一下。
只见汝宁公主携着两名宫女移步进来,她今天着了一件水蓝色的锦纱裙,别有一番妙龄少女的清亮。
汝宁先是一脸天真地看着男人,见男人一脸严峻的表情,就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最后,眼睛定定地盯着贞儿:“怎么又是你,前一波的惩罚还没完呢,就又惹出事端来,难道本公主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吗?”说完,抄手就要打向贞儿的脸颊。
贞儿闭紧了双眼,乖乖的等着那一巴掌的降临,但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睁开眼时,正看见男人握紧公主的手腕,一脸的怒颜。
汝宁满面怒容地看着他:“你敢阻止本公主。”
“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这巴掌要是打下去了会有损公主尊贵的身份。”
男人的语气虽有恭敬,但神情却很放肆地怒瞪着汝宁。
汝宁甩开男人的手,怒目圆睁地回瞪着他:“你每次非要跟我作对的保护这些宫女们吗?”
男人直言不讳道:“臣不敢与公主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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