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贞儿惊异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有些木讷的站起身,她竟不知他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贞儿刚要欠身问安,樊睿及时扶住她的胳膊:“脚伤还没好,就不用问安了。”
贞儿微微避嫌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垂眉低眼,不敢看向他。
樊睿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瓶,语气亦是平静温和:“这是上好的伤药,敷上几日就会好了。”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贞儿的内心早已不能不平复,但表面却是镇定自若地接过瓶子,微微欠身:“奴婢谢过樊大人。”说完,转身就走,她害怕与他过多的逗留,这样只会泄露自己不平静的内心。
贞儿刚迈出一步,身后就响起了樊睿的声音:“你,可好!”
贞儿中蛊般的驻足了脚,又是同样的三个字,简单却又沉重。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答,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只觉身后有微小的脚踩白雪的‘吱嘎’声,直到这双脚的主人走到她的面前:“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和玉兰树下的贞丫头一样好看。”
瞬间一股热流逆流而上倾喷到她的大脑中,贞儿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意志能顶得住‘贞丫头’这三个字。
樊睿轻抚起她的脸颊,贞儿在惊慌失措中正视了他的眼睛,在樊睿深沉的眼眸里,除了伤痛她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一抹恨,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粘稠的暗哑:“当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要放弃我。”
放弃?她不解地看着樊睿,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放弃,甚至连这样的念头她都没有动过,从始至终她都把这份‘珍爱’,小心翼翼地保管在自己内心的琉璃瓶中,从不敢去触碰。
贞儿深深地望着樊睿的眼,试图想从他的眼睛里看清楚那抹恨意从何而来,她不敢想象,她的睿哥哥竟然会这样恨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樊睿,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豁然,朱见深勃然大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贞儿瞬间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樊睿好似没事般,慢慢地把悬空的手放下。
只见朱见深快步地奔到贞儿面前,一把用力地拉离贞儿与樊睿的距离,他怒目圆睁地瞪向樊睿,语气森冷冷厉:“樊睿,我警告你,离我太子府的人远一点,尤其是贞儿,她已经不是你的了。”
好似最后一句话激怒了樊睿,他不卑不亢地冷眼注视着樊睿,声音清冷地如这寒冬的冰柱:“她虽不是我的,但她终究也不会是太子殿下的!”
朱见深放开贞儿的手,双手握拳地走近樊睿,他的背影,凛冽的如一柄利剑,就在贞儿以为朱见深是要挥拳打向樊睿时,可他却只是凑近樊睿的耳边说着什么。
贞儿听不到朱见深说了什么,但却看见樊睿如定格般僵立在原地,脸色甚是苍白无力。
而朱见深的嘴处却牵出了一抹冷笑,等回身看向贞儿时,他的双眸如两把寒光淬闪的利刃,隐隐泛着熊熊地怒意。
在贞儿还没反应过来时,朱见深瞬间打横抱起她就走进太子府,完全不理会贞儿的反抗。
贞儿担心地回头看向依旧僵立在原地的樊睿,直到进入太子府后,樊睿的身影才从她的眼眸中消失不见。
雪虐风饕,如坠冰窟。
一阵刺骨的寒风不着痕迹地刮进了樊睿的衣领里,让他冷不防的清醒了过来,然而眼前早已空荡如也,他收回了眼帘,甚是森冷地走出了永巷。
樊睿想起刚才朱见深凑近耳边说的话,着实让他讥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着实有些凄凉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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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是我的,但她终究也不会是你的!”樊睿不卑不亢冷眼注视着朱见深,声音清冷地如这寒冬的冰柱。
朱见深凑近樊睿的耳边,声音里的肯定与自傲让樊睿僵直在原地。
“她终有一天会是我朱见深的女人,而且还是那个最爱我的女人,我会把她心里的樊睿一点一点地挖走,我不止会取代你的位置,更会取代她对你的爱,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爱她的人,也没有比我更适合拥有她的人,她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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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银雪萦乱纷纷,然而无人知晓,这飞雪,舞的究竟是雪还是泪,是何人心如冰刀,又是何人泪如冰珠,这注定的到底是情爱,还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