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里。
贞儿只觉得周太后的话甚是可笑,只因太后饶给她的这条命,她还真有些消受不起。
当贞儿被推进漆黑潮湿的地牢中时,里面的黑暗让她完全不适应的跌倒在地,身上被地上水渍弄得发潮,贞儿费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这里弥漫着非常浓重的腐臭味道,隐隐的还透着鲜血的腥苦味,这让贞儿有些不舒服的干恶了两下。
“待上两天就适应了!”
鬼魂一般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吓得贞儿倒吸口凉气向后挪着身子。
等贞儿稍稍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她惊讶的发现,这地牢中竟歪歪斜斜的坐了十多个人,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而他们身上早已被折磨的没有一块能看的皮肤了,那些伤势较轻的还能依靠着冷墙斜坐着,而有的就像一具具尸体一般横躺在角落里。
贞儿寻看着他们的样子,相信两天后的自己也会如他们一样形容枯槁,惨不忍睹。
“你是惹恼了哪个主子被送进来的。”一个声音询问着。
贞儿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怕她的回答会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得了失心疯而被送进来的,毕竟任谁也不会相信,她竟是因为皇上要册立她为后,才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见贞儿不回答,那人自是无趣的没再话下。
贞儿依着潮湿冰冷的墙壁,内心早已被这昏暗吞没在无望的深渊中。
想着自己这一生,来来回回的兜转在锋利的刀尖上,而这次,她却渴望那把利刃能果断的刺进她这体无完肤的皮囊中,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周旋在这些嗜人血肉的魔鬼身边了。
这一夜,无眠的贞儿静静的享受着漆黑带给自己异样的安逸,她不去想明天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也不会去想朱见深会怎样来救自己。她到是希望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父母的慈祥,楣樱的调皮,梨落的可爱和朱祁钰的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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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昏暗的地牢中,永远也分辨不出黑夜白昼,对长居于此的囚犯来说,早已忘记了什么是白日之光。
只觉,牢房外一阵阵骚动不安,不一会功夫,当一道道宫灯打亮了这昏暗的地牢时,所有人都不适应的捂着眼睛。
“贞儿!”
随之而来的焦躁喊声,让角落里的贞儿为之一惊,她虽想到过朱见深会来救自己,但没想到他会来的这样的快。
朱见深进入地牢时,刺鼻的腐臭味让他紧皱眉头,并用袖子捂住口鼻。
“皇,皇上!”牢头一脸慌张的弓腰哈背道:“这地牢里是又脏又乱的,皇上您还是到外面等着吧,小的一定把贞儿姑姑给您请出来的,皇上您------”
“滚开!”见深不悦的挥着手,怒眼瞪着殷勤的牢头:“若是贞儿受了什么皮肉之苦,朕就先把你关到这个牢房中!”
“皇上饶命呀!”牢头吓破胆的求饶。
朱见深没任何心思理会求饶的人,当他焦躁不安的寻看着牢笼里遍体鳞伤的囚犯时,眉眼之间的不安更为凝重。
“贞儿,贞儿你在哪?”朱见深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
贞儿站起了身,轻轻的唤着:“皇上!”
朱见深寻声望去,见到熟悉的身影的后,忙跑到贞儿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他们是不是对你用了刑,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疼不疼,我------”
“皇上!”贞儿按了按朱见深的胳膊平和道:“奴婢哪也没受伤,请皇上放心!”
看着贞儿确实没有伤痕累累的血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了而已,朱见深这才暗舒一口气,他后怕的阖了阖担忧的眼睛。
贞儿看着朱见深的过度担忧,心里更为复杂的不知如何是好。
“走,我们回宫!”朱见深拉着贞儿往外走。
贞儿忙拉住他:“皇上,贞儿听说您想立奴婢为后,如若皇上还是要坚持这么荒唐的事,那奴婢宁愿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贞儿的脸上亦是坚决:“奴婢身份卑微,受不起皇上给予这样的待遇,只怕会折煞了奴婢!”
朱见深有些失落的看着贞儿的坚定,嘴角处滑出一丝苦笑:“你是享受不起,还是不想接受,我的心里已经了然了。”他倾下过分低落的眼眸:“即使你现在想要,我也给不了你了!”他重新拉起贞儿往外走:“我们回宫吧!”
贞儿有些莫名朱见深为何这般无可奈何。
当她被朱见深拉出刑库房时,贞儿意外的看到周太后肃颜的站在牢房外,她刚要上前施礼时,却被朱见深强制的拽着往外走。
朱见深的脸上满是愤怒,甚至对周太后视若无睹。
在略过周太后的身边时,周太后只冷冷的提醒着朱见深:“皇上,可别忘了你答应哀家的事呀!”
朱见深微停了下脚步,眼里的怒意更深,但碍于为人子女的礼数,他把怒恨咽到了心里,只淡漠的回答着:“请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食言!”说完,拉着贞儿走出刑库房。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周太后冷眼落在万贞儿的身上,心里暗暗下着决定。
“万贞儿,哀家再不能纵容你这样妖邪之人留在皇上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