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的声音连声逼问:“你想做什么,想去哪?”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回佣人房。”
皇甫赫连靠在窗边,已经回过头了,眼神被窗外的夜色还邪魅。
那复杂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情绪,可是夏之星这辈子都不会看得懂……
“床单脏了。”他盯着她半晌,压抑地吐出这四个字。
她看到床上有几点鲜血:“你可以叫下人帮你换一下,明天我会帮你洗……看在我现在身体不舒服的份上,暂时放过我吧?”
皇甫赫连没有说话。罗德补充:“少爷的意思是,床单既然已经脏了,你今晚就在这里睡下没关系。”
“不用了,这里我睡不习惯,我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夏之星被这样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怎么会睡得着?
她吃力拿起吊瓶想要走,他几步走过来,摁住她的肩压回床上:“你再敢动,我打折你的狗腿!”
吊瓶被大掌夺回去挂回原处:“躺下!”
“……”
“你呆过的地方,有股臭味。”他深深地皱着眉,盯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他很清楚,她想离开的不是这间房,而是他……
难道在他身边她有这么痛苦么?就这么一分钟也待不下?
怦!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的声音很响,仿佛投下一颗炸弹!
皇甫赫连靠在门外的走廊,点了跟雪茄,胡子拉碴的脸满是颓然,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他竟到现在还后怕。怕她出一点点的意外。
夏之星……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收拾我的么?
……
夏之星愣愣地坐在床上,他走了,如果她还下床他一定会大怒的,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他都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了,她还能怎样?
夏之星回想起皇甫赫连方才慌张可怖的样子,比他还慌乱担心。
他……是在意她的么?
她摇了摇头,很快甩开这个想法,他如果真的在意她,就不会把她当一条狗这样囚禁对待。
门很快被打开,两个佣人走进来,分别端着水和食物。
“夏小姐,请把药吃了。”盛着温水的水杯递来。
“再把粥喝了,就躺着睡吧……你别乱动。”
夏之星被逼着吃了药,喝了粥,又在床上躺下。
这种待遇让她揣测不了皇甫赫连的用意。他怎么又突然这么好了?不打算惩罚她了么。
还是想留着她这条狗命,等养好了再继续折磨她。
她才不信她就算流产了,他会心疼……
哪怕是他的孩子,他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拿掉吗?何况这不是他的!
药水发挥作用,夏之星渐渐地困倦,睡熟了。
佣人留一个照看她,一个收拾碗筷去放东西,在半路看见罗德,于是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两支软膏。
一支是祛瘀消肿的,涂抹在夏之星的脸上。
一支是烫伤的,涂抹在夏之星的手上……
夏之星睡得很深很沉,竟没有半分察觉。这几天在花园睡,蚊虫叮咬,天气燥热,到了破晓时又奇异的寒冷,根本没办法好好睡……
白天做那么多事,晚上又保证不了睡眠质量,她早就累坏了。
……
夜色中,后院里花香肆意,白色的星光洒下来。
皇甫赫连负手而立,面孔在夜的阴影中极致深邃。
佳妮被这一通搅得根本没法睡,见皇甫赫连站在露台上,正准备过去,听见罗德的声音……
“帝少,我听说孩子成型后,流产反而会更痛苦……趁着现在时间短,药流,对她的身体伤害也没有那么大。”
罗德候在一旁宽慰道:“现在医学发达,流产只是非常小的手术,就像感冒了打针吃药,不会有危险的……”
皇甫赫连的身体站立不动。
“我知道你走不出心里的阴影……”
佳妮将耳朵靠近了,静心聆听着,渐渐地,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讶。
到罗德将事情始末都说清楚后,她更是恍然大悟的震惊——原来如此。
……
夏之星睡得很安稳……
忽然门响了,男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