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远亲?”崔家老娘在一旁快要听不下去了,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着:“大郎媳妇,你说啥呢?我们还是远亲?”
她生三个儿子,老大与老三都成了远亲,那不得让人笑话死?
“奶奶,依着我看,这亲疏远近,不是按着血缘关系来的。”
“不是血缘关系,那该按啥?”崔家老娘冷笑一声:“我可要听听你的高见。”站在一旁的崔牧云与崔才高也微微颔首——这亲戚不是血缘还凭啥哩?虽然崔才高现在更倾向于偏向崔老实一家,可卢秀珍说出来的话他也不能认同,这宗族不都是按着
血缘来论资排辈修族谱的,怎么能混淆这血统一说?“两位族长大人,若说是一个家族,是不是该相互扶持,让整个家族欣欣向荣,繁荣昌盛?”卢秀珍转向了崔牧云与崔才高:“我崔氏在大唐盛世时,那可是有名的大姓,还
有民谣说娶妻当娶五姓女,不知是不是这样?”
“可不是吗?”崔牧云想到当年盛况,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只可惜哟,咱们崔家后来渐渐的没落了!”“家族兴亡诚然跟这宗族的长者有关系,可每一个家族内部若是不能平等和谐相处,这个家族无论如何也不会兴旺发达的,两位族长大人对于这治理家族已经有自己的心得体会,也不用小女子在一旁多说你什么,只不过小女子觉得若是同一个家庭都不能相互扶持,那又算什么亲人?当年我爹娘养着六个孩子被赶到一间小窝棚里住着,每年要交给奶奶十二两银子,粮米节礼若干,为了这笔供养银子,全家经常是饥一餐饱一餐,有时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伯二伯一家对我家不闻不问,反而是催着要银子要节礼,这样的人也能算是近亲?反观倒是青山坳的乡邻们,自家不阔绰,可却将一两碗玉米面送到我们家来,让我家能勉强糊口,这样的关系,难
道不比亲戚更亲?”
崔牧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望向了崔家老娘:“竟有此事!”
崔家老娘臊得脸色通红,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脑袋却慢慢的低了下去。“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昔日乡邻们关照了我家,现在我家稍微宽裕些了,我们家自然要知感恩,皇上赐下二十多位尚工来帮忙,我们必须请些人手来帮忙照料,
故此才请了乡邻们过来,两位族长,你们说我这么做有碍道理么?”
“没有,合该如此。”崔牧云坚定的摇了摇头:“合该如此!”
“凡事得讲个理字嘛,大郎媳妇,你的做法没错!”崔才高也赶紧附和:“你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到皇上面前说话都条条是道,更何况在咱们青山坳处置这些小事?”“大伯娘,你可听清楚两位族长大人的话了?方才你痛斥我不知道扶持自家,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话,若是说我蛮不讲理,难道这两位德高望重的族长大人也是不讲理的,也
是在腆着脸说胡话?”卢秀珍冲着崔大婶微微一笑:“大伯娘,可不是我不讲道理,不讲道理的应该是你。”
崔牧云望着崔家老娘一群人皱了皱眉:“你们今日来,是想要族里给你们主持公道?”
崔家老娘此刻有些胆怯,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不肯开口,旁边崔大婶刚刚想张嘴,却被崔富足掐了一把,发出了“嗷嗷”的叫喊之声:“老汉,你这是做啥子哩。”
崔富足挂着满脸的笑走上前去,朝崔才高行了一礼:“九叔,没事没事,我们也只是听说江州城那边的族长大人过来了,特地想来凑凑热闹哪。”“凑热闹没问题,只要你们别再将这家里的丑事抖出来就行,三天两头的为这些事儿吵吵嚷嚷,说出去都丢了咱们青山坳的脸。”崔才高气呼呼的朝崔富足瞥了一眼,以前
他与崔富足家走得近,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崔老实家入了皇上的眼,自己还和崔富足站一边,那不是不识时务么!
崔富足慌忙点头:“这个自然明白,明白。”早些时候被知府大人训斥了一番,今日本想着让崔才高和江州那边的族长来主持下公道,没想到走宗祠这边的路子也不行了,看来自家只能乖乖的被老三欺压了,他们家手头能漏点什么出来,自家能捡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