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着转起了圈。
渐渐地只见她的语调越来越急促,步伐越来越快,敲打八仙桌的节奏越来越紧凑。当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张神婆营造的变化起伏达到最高点,她却在原先开始移动的位置上,陡然停了下来。前后动静极度的反差使得大家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不由得都倒灌了一口气。
“好!”“好!”……空地上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叫好声,场中的气氛随着张神婆那一下的停顿,推上了高潮。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拍手叫好,不过看着着张神婆起伏不断的大胸和额头渗出的汗珠,我觉得自己要是不叫两下,挺对不住人家的,于是我也嚷嚷着附和地叫了几声。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叉了个八字步,双手拍打着八仙桌,左右摇晃着头,继续吟唱了起来。
这一次,张神婆摇头晃脑唱了足足两个小时。
刚开始大伙们还觉得无聊呢,慢慢的不禁就啧啧称奇议论开了。给谁把脑袋晃那么久,不掉下来也得脑充血了是不?而张神婆的脑瓜子还在摇呢。
由于我走得近,所以视线上更为清晰很多。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我似乎捕捉到了张神婆的五官,隐约闪过挣扎和痛苦的神色。
我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再加上突地打了一激灵,纳闷着今晚的天气凉了不少,就想回家找一件外套再来。反正张神婆不知还要唱多久呢,快去快回应该不会错过神仙下凡。
想罢我转身就想往回走,谁知张神婆此时发出一声“嘿嘿嘿,呀哈哈哈……”的怪笑,吓得我双腿一软,差点把脚都崴了。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张神婆还在摇头晃脑地唱着那不知名的请神咒呢,宛如前一秒发生的是我的错觉。
擦了擦额头上给吓出来的冷汗,我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后拿了一件外套刚出门口,我纠结起来了。说实在刚才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打心里排斥回到那个地方。不过在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却充满了吸引力----神仙下凡!
神仙下凡啊,能沾点仙气不就是我今晚的初衷吗?回想伴随了我那么多年的梦魇,还有发生的那两件诡异的事,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催促着我必须过去,要不今晚过后错过了就错过了,再做噩梦和见鬼,那肯定悔青肠子。
看着神婆家的方向,我猛咽了几口口水,狠狠地把那种不好的感觉压下,抬起脚又往神婆家跑了过去。
等跑到那里,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我是不敢靠近桌前了,幸亏空地旁还有几棵树,我爬上三米多高的地方,才看得清楚了,于是找了个树丫舒服地坐了下来。空地不大,我坐在延伸向神婆的树丫上,其实距离也只有四五米,我屁股底下都坐着人呢。
神婆此时正坐在八仙桌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回答着村民们的问题。不过那些问题大多是家里的鸡毛蒜皮,对此我是完全不上心的,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仙气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那个仙气究竟是用盘子接的,还是应该张大嘴巴吸两口,但是我对这事是杠上了。
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封建迷信,万一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就会指责你是封建迷信了,你怎么说?被全世界的人把你所说的真相当做玩笑那种有口难言的心情无法形容,对此我已经懒得辩解。但是碰上能解救自己的希望,任谁都不可能放弃的。或许昨天之前,能摆脱这个恐惧是一种奢望。那么今天,老天把奢望活生生的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希望呈现在我眼前,你说我该如何?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眼前这一幕太怪异了,虽然我没见过神仙,但是神仙下凡不可能是给人这种阴深深鸡皮倒竖的感觉。
看着张神婆为村民们解答时偶尔发出的刺耳笑声和抚媚的姿态,我的不安越来越浓烈,霍然惊醒,背脊已全是冷汗。
月亮升到最高点后逐渐西斜,我低头按了一下戴在手上的儿童电子表的按钮,屏幕就亮了起来,凌晨一点。
而这场时间悠久的祈福法事,貌似也走向了落幕。
众人心满意足地陆续上前烧香,捐赠几毛一块的散钱,不少的老人还对着张神婆三拜九叩,说着一些家人健康子孙平安之类的话。
看着大家都这么做,我以为这么捐一点钱意思意思再说几句好话就能沾仙气了,我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正在掏裤子的口袋呢,岂料变故就来了!
“等等!你们就想这么走了吗?”
一声尖锐的叫声把正在扛凳子离去的众人惊呆了,大伙留神一看,神婆正叉着腰,面带冷笑地站在了八仙桌的桌面上。
众人停下脚步,“哗”的低声议论开了,愣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不能当做没听到,那是对神仙的大不敬。最后推举了一位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周姓老人出来和张神婆,哦,上仙对话。
“嫦娥上仙,请问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周老头干咳了一声,双手抱拳鞠了个躬,一脸的低眉顺眼。
看到如此情况,我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科学啊!平时这周老头在村中可是威震天的人物,辈分老又有声望,哪两小口吵架,哪家闹矛盾,他跺一跺脚就谁都不敢吱声了。唯一不好的是他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十万九千七似得,尤其深得我们的敬畏。现在突然一副马屁精模样,我居然愣了。
“哼哼,眼下还早,不过子时左右,今晚本仙需要一位壮汉的精血恢复元气,毕竟伤筋动骨了一晚上……你或许可以给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