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而由网络为他们启蒙的后果就是,他们完全跑偏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迷上了那些古怪的游戏,看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不过瘾,就约出来实践。
与很多见光死的网恋不同,两个人的外形,比对方想象中的都还要好,心动的感觉无法抑制,再加上荷尔蒙催化,第一次的实践,那种蚀骨的体验,那种终于可以做自己身体主人的感觉,让他们终身难忘。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他们乐此不疲,对彼此爱到舍生忘死。玩的也越来越开,还加入了许多地下俱乐部,那一段荒谬堕落的时光,陈雄现在回忆起来,却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我们把这个世界欠我们的快乐都找回来了,虽然途径有点让人不齿,但是我们找不到其他治愈自己的途径,我们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觉得自己有错。”陈雄又点了一根烟。
吴空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此时,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陈雄继续说。
陈雄考上江陵大学,赵苗苗的父母却安排她出国,他们两个不想分开,赵苗苗就带他见了她的父母。也就是那次见面,彻底葬送了两个人正大光明恋爱的可能。
赵苗苗面对父母激烈反对,甚至扬言,若不分手,就找杀手杀了陈雄一家。陈雄什么都没说,赵苗苗也只以为父母知道陈雄异装癖的事后,无法接受,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有这方面的爱好,且深以为耻。
两个人被逼分手,但也只是表面上,赵苗苗清空了自己身边所有陈雄的痕迹,只留了一双鞋。陈雄的鞋,去年两个人一起出去旅行,在街边的小店定做的。情侣款,女鞋给了陈雄,男鞋她留在家里,当作爱情的信物。
两个人依旧是偷偷来往的,只是见面次数少了,也越来越隐蔽。赵苗苗被杀那天,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会彻夜不归,就约了陈雄来家里,两个人都喜欢这种走在悬崖边上的刺激感,陈雄没有拒绝。
陈雄那天是用备用钥匙开的门,走进赵苗苗的房间便看到她赤身被绑着躺在床上,他以为她做好了准备,又确实很久没见了,干柴烈火,就与她发生了关系。尽管过程中,赵苗苗有抵触,但是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以前,两个人更激烈的游戏都玩过的。
结束之后,他刚准备给她松绑,就听到楼下有动静,以为是她的父母回来了,吓得从后窗跳楼逃跑了。
“现在想起那天,我还是很后悔,为什么那么狼狈的跑了?为什么要丢下她……”陈雄说到这里哽咽的声音都开始破碎。
吴空心里很不是滋味,赵苗苗死前一共跟人发生过两次关系,第一次就是这一次,跟陈雄。后来,又有一个人x奸了她,且杀了她……
陈雄必然也知道这些细节,所以想到这里,就自责得无法自控,吴空也不忍再责问他什么。
只不过,他设计让江源帮忙偷录音笔,是为了什么?怕警察查到他那里,以为他是凶手吗?
她看着陈雄,陈雄也看着他,眼神有些浑浊,“若是当时,警察找到了我,我一定会说清楚,尽管根本说不清楚。当我知道辛哲被当作第一嫌疑人审讯,并且失踪,还有苗苗的父母,完全没有提到我之后,我竟然松了一口气。是的,我松了一口气。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自己的本性有多卑劣。”
“你知道我在查赵苗苗的死,又听了我手机里的录音……”吴空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对。录音里镜像吴空明显在跟她说话,陈雄若听了,就该猜出,她不是真正的镜像吴空。
“我没听过。”陈雄说,“你的手机密码,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看见了辛哲,虽然长相有点变了,但是我经常听苗苗提起他,对他实在太熟了。我在大街上,看见他走进一家酒店里。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找到辛哲的吗?有人给你发了条短信,上面写了酒店的名字。那条短信就是我发的。那一瞬间我是想让你抓到他,抓到真凶的。可是后来又怕了,又怕辛哲不是真凶,万一他不是,那么我又会被当作第一嫌疑人。你从我这里取了手机和包之后,我一直在跟踪你们,不敢跟太近,只敢远远的跟着。还叫了江源过来,替我打掩护。那个仓库太旧了,到底都是窟窿,我看到你们找到了录音笔,也不是看到,是听到了。就让江源去偷。她果然很在行,偷的不着痕迹。可我也知道这瞒不住你们,但是想着,只要录音笔没了,谁也证明不了辛哲不是凶手,只要他还有嫌疑,我就更安全一些……我是打算把录音删了的,可是又不敢,我怕这个案子真的就查不清了,就像你说的,我也怕死了之后,无法面对苗苗……我很矛盾,很痛苦……现在想想,还不如直接被抓了。”
吴空是那种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的成长过程,有一半时间都在琢磨别人在想什么,所以她在看到录音笔上完好的录音之后,就明白陈雄有多纠结,有多痛苦。可她没想到,这份痛苦竟是如此的深重。
吴空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我说过,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你既然说,我是孙猴子,有七十二变,我也信。所以,我信我自己能查出真相。你这些话,我听了就当没听。”
陈雄看着她,他的眸子里第一次闪出了希望的光芒,“吴空,你真的信我?”
“我信。”吴空点头,笑起来,“你连自己的都不敢面对,有人接受真实的你,你就跟人家掏心掏肺,视为生死之交。你这种孤独寂寞的胆小鬼哪有哪份勇气杀人?”
陈雄愣愣地看着吴空,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凭借,愣了一会却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再抬头,一脸都是泪,“你说的好。我可不就是孤独寂寞的胆小鬼吗?我这种可怜虫……自己都不敢死,哪有勇气,让别人死?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苗苗也没白交。
两个人在后巷呆了很久,等吴空想起被丢在酒吧里的轩辕卓时,已经晚了,轩辕卓被客人们灌得烂醉,倒在沙发上,睡得昏天暗地。
陈雄帮吴空将轩辕卓抬到旁边的酒店,并帮忙付了房钱,临走时说:“以前我不喜欢他,是看不惯他身上那股傲慢劲,也嫉妒他那种没有瑕疵的人生。他端了那么久的优等生架子,竟然肯为你,放下尊严,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真的爱你了。我很羡慕你,祝你们幸福。”
吴空笑着点头,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