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又该是另一种手段了。
根据相亲流程,两人先聊了几句各自的兴趣爱好。
然后就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上了,女方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纪尧每次回答这种问题都很有耐心:“小的时候经常被绑架,觉得绑匪最怕警察,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就报考了警校。”
纪尧没说的是,当你穿上警服,站在国旗下宣誓的时候,自豪感和使命感真的是会油然而生的。当你拼劲全力抓捕罪犯,还受害人一个公道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和正义感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女方又说道:“将来要是在一起了,你能不当警察了吗?”
亲自过来倒酒的值班经理不禁抹了把汗,心说这回八成又要吹了。
纪尧笑了笑,一双桃花眼绽尽风情,语气却毋容置疑:“不能。”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一轮相亲基本就结束了。
这时,纪尧接到电话:“纪队,丽竹苑小区发生一起命案,凶手手段极其残忍。”
这个地方他知道,正是上周三跳楼的那个女人所在的小区。
半个小时后,纪尧将车子开进了丽竹苑,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平安小区示范牌,冷冷的月光照在上面,似乎在宣告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罪恶。
这个已经被连续十年被评为安全小区的地方,别说命案了,就连小偷小摸、打架斗殴都没发生过。
纪尧停好车,飞快上了18号201室。
现场已经被附近的片警保护起来了,门口站着几个围观群众,一边讨论一边探着头往里面看,有胆子小的,想看又不敢看,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往里面看。
纪尧亮出警员证,戴上手套鞋套,掀开警戒线走进命案现场。
他是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赶到的,市局的同事还没来得及赶到。
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人先到了。
那人梳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没有一丝碎发,穿着市局统一配发的法医制服,她面容沉静,正拿着相机拍摄现场。
这本应该是助理做的,看来助理还没赶到。
韩惜抬头看见纪尧:“我就住在这个小区。”其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纪尧点了下头,开始勘测现场。
客厅大半的地板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入鼻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血迹没有完全干涸,遇害时间不长。
纪尧踩着没被血浸染的地方,绕到尸体边。
韩惜放下相机汇报道:“死者男,年龄六十到六十五岁之间,初步推测死亡时间为4月18日晚七点到九点之间,死亡原因为窒息。从尸斑上看,尸体没有被移动过,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尸体解剖之前,法医只能凭借医学知识和经验给出大致推测,再具体的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死者全身赤.裸躺在客厅一个盛着小半盆水的大澡盆里,面部朝上,盆底放着几块豆腐、葱姜等调味料。
腹部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没有凝血等生理反应,是死后造成的伤口,而内脏已经被掏出来丢进了厨房门口的垃圾桶里了。
韩惜蹲下来,将垃圾桶里死者的衣服收进证物袋,她目光放在衣服纽扣的两根黑色长发上。
纪尧跟着蹲下来看了看:“重要物证,极有可能是凶手与死者纠缠的时候留下的。”
韩惜没说话,将证物袋收好。她站起来的时候,一头黑而柔顺的长发动了动,灯光一照,发射出动人的光泽。纪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很快,刑警队员和法医助理也赶到了。
就算是大晚上出现场,副队长赵靖靖依然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刑警制服,围观群众自然一眼就认错了:“领导,人是谁杀的啊,太惨了这。”
赵靖靖也懒得解释,只听见正牌大队长说道:“张祥给报案人做笔录,周莉排查死者社会关系,今天天晚了,先重点询问门口那几个。其他人继续勘测现场。”
张祥从文件袋里拿出来一支带粉色绒毛球的笔,笔杆上还印着日漫大胸美少女图案,带着一颗宅男少女心往报案人那边走去。
纪尧看了周莉一眼:“大晚上的,少吃油炸的垃圾食品。”薯片味比血腥味还重,准在车上偷吃了。
周莉站直身体一板一眼地汇报道:“老大,上好佳田园番茄味薯片,健康态,非油炸。”
纪尧没理她,转头对赵靖靖说道:“靖靖过来。”说着往阳台窗边走去。
赵靖靖跟上去,一边小声提醒他:“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靖靖,女里女气的。”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反正下次照犯。
纪尧打着手电筒,往阳台外墙上看了看:“靖靖,你看这里。”
赵靖靖:“不要叫我靖靖。”
南泉市破案率第一的刑侦团队,还真是个性出众,与众不同。
收尾的时候,蔡局打电话给纪尧,询问案件情况。
蔡局听完,指示好工作,最后问道:“今天相亲怎么样?”
韩惜拎着银灰色的工具箱从楼道里走出来,灯光在她身上镀了层浅淡的光,不同于在案发现场工作时的干练,此时的她更像一个踏着月色散步的小女人,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态。
纪尧靠在车门边上,微微弯起唇角,若有所指地对着电话说道:“不怎么样,等着组织上给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