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一个楔子,请勿请漏)
但听“啊唷”一声喊痛,荒郊野寺院落之中,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陡然坐起,伸手抓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右臂奋力向空中掷去,嘴里直骂:“死乌鸦,臭鸹儿,你当我死人么!”
寺院古树之上,数只乌鸦“呀呀呀”叫个不休。眼见男孩掷石飞来,慌忙在树头拍翅窜高,随即又落在树尖上,探头望着小男孩,呀呀直叫。瞧它们那股喜欢劲儿,对地上坐着的小男孩,大有幸灾乐祸之感。
男孩只觉脚底板奇痛无比,也顾不得再去掷石骂鸦,伸出右手模了一把,缩手一看,一个白腻腻的巴掌之上,红红的全是鲜血。
缩回脚板看,见脚拇指间已然给乌鸦啄出一个血窟窿,叼了块肉去,鲜血汩汩往外冒,染红了整个脚板。
当即自袖口处撕下布来,将之一分两半,一半用来揩血,一半待以包扎。
左拭右拭,血迹中七枚血红之物,却是像长牢在脚底板上,怎么也抹不去,不由心下大奇,嘴里犯嘀咕道:“这东西是怎样长上去的?我之前没见到过呀!”
又想,自个儿的脚底板,平日少有注意,生下娘胎便有,那也说不好。又细看了一眼,只见七枚血红印记长在肉皮之上,便似一把小勺儿排列。
回思方才的梦境,自言自语又道:“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向我投来金闪闪的七颗珠儿,我脚下疼痛,便就醒了。”
随即又想到梦中的项羽、范增,他们的音容笑貌,无不活灵活现,好似真的一般。“那个漂亮娘娘称项羽为‘夫君’,记得爹爹讲的故事中,西楚霸王的媳妇儿是虞姬,那她就是虞姬了吧。这样的梦儿,可也奇怪得很。”
正自想得出神,蓦地额头一凉,湿漉漉的似何粘黏物。自然而然伸手抹了一把,凑眼看时,一手脏物,臭气熏天,却是乌鸦屎。心里一阵发恶,哇哇干呕起来。
突听有人在院外叫道:“影儿,你在哪儿?影儿,你在哪儿?”
男孩答应一声,用刚才身上撕下的布匹匆匆拭净额头,套上精致的兽皮小鞋,往院门口走去。
门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闪进身来,貌样儿清丽可人。
男孩欢声叫道:“姐姐,你怎么来啦?”
那少女微微怒道:“你还说呢,爹爹妈妈到处找你不着,急都急死啦!这寺庙里的老和尚都跑光光了,一个儿来玩,小心花斑儿大虫叼了你去吃!”
男孩闻听之下,雪红的面颊之上起了惊惧之色,带着哭腔道:“姐姐还说呢,影儿给那恶鸟儿啄了一嘴,疼也疼死啦,这会儿又拉一滩屎在我头上。”扭头朝树上的乌鸦恨恨道:“臭鸦儿,赶明儿拿了弓箭,叫你好看!”
姐姐忍不住吃的一声笑,随即收敛笑容关切道:“伤在哪儿,快些给姐姐看看!”自己出门找这个弟弟好半天,想想就来气,又添上一句道:“看你还敢乱跑!”说着横了他一眼。
男孩小嘴一努,做个鬼脸,跛着脚一高一低走过去,坐在门槛上,脱下小靴子给姐姐看。
姐姐看得一眼,不由心痛,蹙眉道:“爹妈自小皮儿都不舍得叫你破一点,回去可要心疼死啦。噫,这里有七个血点儿,是胎记么?”男孩摇头说不知。
姐姐道:“门口风儿大,小心着了风寒!咱们进去里面。”说完扶起男孩。
男孩却顽皮道:“姐姐背我进去。”少女横他一眼,佯怒道:“淘气小鬼,原该给鸹儿多啄几嘴!不背。”
男孩哪来依她,坐在门槛上,便就撒起赖来。
少女无奈,只有矮下身去,背起男孩来到方才他睡卧过的那块青石板跟前,放他坐在石板之上,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打量寺里情形。
只见院内杂草丛生,门窗缝隙蛛丝盘结,内里甚是晦暗,透着一股森森之气,不觉心里有些害怕。
心想影儿自小到大,不管到哪儿玩,身影从没离开过爹妈或她的视线,今日事有蹊跷,他竟莫名其妙地一个儿跑到这野庙来。
突听少年欢声大叫:“这石头儿上面有图画,姐姐你快看!”
少女给他吓了一跳,瞧那青石板时,只见上面画着众多稀奇古怪的图案,几百几千幅也不止,瞧起来是一条龙,细看之下,却又不是;瞧起来是只兔子吧,又有差异之处,总之似像非像,倒也没个名目可说。
少女看得一会儿,只觉上面的图案变幻莫测,不禁有些眼花缭乱起来。想要避开眼睛不看,却觉其间充满了无穷诱惑,叫人不得不看。
那些密密麻麻的图形在眼前转了起来,愈转速度愈快,直至凭肉眼再也无法将两个或更多的图案分拆开来,这时才在眼里看到一幅大图画:一个英姿少年挥掌飞足,正在荒漠中孤身奋战,四围魑魅魍魉,有的马面人身,有的赤嘴铜牙,各式各样,不一而足,尽皆朝少年或狂抓猛打,或狼顾鹰视。那少年风度翩翩,愈战愈勇,飞足劈掌间,风雷滚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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