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的眼睛。
顾长宁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将怀里的人死抠住,挣脱不开的某人,安分地待了一会儿,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被窝里。
待人出了房间,床上装睡的人骤然翻身爬起,抓起一只枕头朝着那人离开的地方举起,犹豫了片刻,他又收回手,恨恨咬牙。
迅速打理好自己赶去片场,因为昨天的威亚事故,顾长宁收获了一大堆人的嘘寒问暖,他生龙活虎的模样让记者猜测散发的谣言不攻自破,拍摄正常进行。
言诺依然没有来,他的角色已经快要杀青。
顾长宁翻着剧本,忽然想到什么,他将剧本搁到一旁,拿出手机搜出了承颢杀青片段的原著。
剧组的人渐渐发现,顾长宁休息的间隙,抱着最多的不再是剧本,而是手机,但他拍摄的时候却更加投入,他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恍惚着发呆,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面对着对他有敌意的对手,不再是一味的谦卑,而是选择了平静应对。
他拿捏角色的性格与心理,塑造完美的人物,他自信而耀眼,这样的蜕变,仿佛只在一夜之间。
连沈轻城都很惊讶,在他拍完一场休息时,忍不住问道:“真令人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长宁只是笑:“向言总请教了一些。”
沈轻城愣了愣,给他竖了根大拇指。
就算有人指点,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如果说拍摄前期顾长宁的演技还带有新出道的青涩,现在的他,已经是形成了自己的演绎风格,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演员。
他的变化,剧组的人看在眼里,曾经对他有意见的人,看到沈导对他的追捧,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审时度势,毕竟一个得著名导演赏识的演员,前途是无可限量的。
有心想和顾长宁打好关系的人,被凶神恶煞拦在了休息室外。
而作为保镖的两人,对心怀不轨的人可以不留情面的驱逐,对要保护的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所谓的休息室,其实就是拆了场景搭建暂时不用于拍摄的一处大殿,殿内也不止是顾长宁一个人,因为保镖尽职的关系,其他人都离了很远。
凶神恶煞背对顾长宁站着,被身后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后背阵阵发麻,前几天只要他们开口赶人,夫人就会立刻阻止,生怕被人说闲话被记者听了去,可今天他们连续赶了好几个走过来的人,夫人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
“你俩转过来,我问你俩点儿事。”
两人立即转身:“夫人请吩咐。”
“……”
不自在地看了眼殿里的其他人,确认没人听见这称呼,顾长宁轻咳一声道:“你们,为什么叫他宫主?”
因为他是坐着,仰视着两人,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显得是在瞪着人,凶神诚实道:“他就是我们的宫主。”
顾长宁挑眉:“魔宫宫主?”
恶煞道:“天宫宫主。”
“……”
“其实以前在宗灵七非天宫外我们见过的,只是你忘……嗷!”
挨了熟悉的一爪子,凶神条件反射地封了嘴。
顾长宁笑着垂眼,眸色暗了暗,像自言自语一样道:“你们喝过孟婆汤吗?”
“没喝过,我们鬼……嗷!”
“……”
凶神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脸,恶煞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忐忑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顾长宁抬眼笑道:“我喝过,不过是假的。”
恶煞:“……”
“走吧,去化妆,晚上还有一场戏呢!”
他拍拍屁股起身,走向殿门,随性的模样仿佛刚才说的话真的只是一句玩笑,凶煞沉了沉眸,拽着还在摸着后脑的凶神跟了出去。
已经快要入冬,夜晚温度急剧下降,剧组里的除了没在拍戏的人,都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袄,顾长宁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对面最新搭起来的框架,时不时朝着路的方向看看。
言诺打了电话,说他会晚一点到,今天是他在《煜阳》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戏楼被烧,承颢身死,这场戏过后,沐芹生逐步黑化,这也是顾长宁在剧组和言诺最后的对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