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
他立刻接话:“你说。我很想知道。”
安妮就真的声音轻柔地说:“夏洛克……我真的真的很喜欢……”
但最终归于平静。
“安妮。”夏洛克只喊了这一句,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没有得到回应。他不再出声,只是瞬间将油门踩到底,脸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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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累,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但是她沉重的眼睑刚刚阖上,却又马上睁开。
因为有一道无比柔和的嗓音在她耳边说:
“我亲爱的安妮,我很抱歉,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如果你现在‘睡’过去,我保证,夏洛克和他养的那只宠物医生一走进彭伯里庄园的大门,就会被我安排在四周的狙击手打成筛子。”
所以,莫里亚蒂并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很了解安妮。知道什么样的威胁对她最有效。
安妮艰难地喘息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声响在耳边,几乎让她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听到莫里亚蒂的威胁。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强撑着眼皮,用力咬紧下唇,直到口腔里都尝到了甜腻的铁锈味。
时间仿佛被冬日的寒流冻住了一般,变得异常安静而缓慢。她努力着,将昏沉的意识从泥潭里一次又一次踢打起来。
夏洛克,你来了吗?
不,不要来。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安妮的意识昏沉起伏,但每一次马上就要跌入彻底的黑暗时,她又马上把自己逼迫起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她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哭起来,细小的呜咽声,像被钉在扑兽夹上的幼兽,痛苦,绝望。
优雅华丽的房间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坐在沙发上,甚至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慵懒闲适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器。
真是有趣,一只濒死的蝼蚁,却还拼尽全力地企图保护另一个人。
可怜又可爱的凡人们。
男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呜——”什么人挣扎呻/吟的声音。
被扫了兴致的莫里亚蒂在沙发上侧了侧身,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赫然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用黑布蒙住眼睛,黑色胶带封住嘴巴的男子。
莫里亚蒂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嗓音柔和地说:“安静,亲爱的达西先生。还没轮到你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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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完全降临之后,夏洛克和华生终于赶到查茨沃斯庄园。
头顶寒星璀璨,亮若银河。庄园四周的山峦草甸,在夜色中静静绵延蛰伏。
那栋古老宏伟的建筑就矗立在眼前。夏洛克推门下车,长长的风衣下摆在暗夜中轻轻拂过,已经极快地向着庄园奔跑过去。
华丽的大厅,空旷寂静。安妮瘦弱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如同一件精心准备的展品,被放置在大厅中央。
她低着头,夏洛克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清醒,但胸口微微起伏,至少还活着。
“安妮?”
这声轻呼不是夏洛克发出的,而是紧随而来的华生。
听到声音,低垂着头,如同丧失所有活力的女孩轻轻动了动。然后慢慢地,张开眼睛,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华生松了口气。夏洛克沉静的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过,然后直接提步向大厅中央走过去,瘦削笔直的长腿沉稳有力。
安妮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夏洛克,你来了。
他走到她身前,先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她。她身上居然没有被绑着炸/弹,这让夏洛克有些意外。莫里亚蒂既然要继续这个游戏,应该不会轻易改变游戏的形式才对。
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安妮的脸上。她看起来真的非常糟糕,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就连总是明亮的淡绿色眼眸,也显得有些暗淡失去光彩。几乎没有血色的双唇上还挂着斑驳的血迹。
夏洛克面容紧绷,目光瞬间变得锋锐如刀。
他屈身蹲下,一句话没有说,摘下手套扔在地上,修长的手指突然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她额头上红肿的血迹。
他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安妮坐在椅子上,很乖的一动不动,让他看。
他身上清凉的气息让人安心。
确定她除了皮外伤确实没事,夏洛克低头帮她解身上的绳子。只是神情还是紧绷着。
那张白皙漂亮的脸颊就在她眼前,安妮感觉到他的坏情绪。
“夏洛克,”她强撑着精神,轻轻开口,“你别不高兴,我刚才骗你的,你看到了,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嗯,”福尔摩斯先生凉凉地回应,“你想怎么说都行,安妮.德波尔小姐。反正我们两个都知道,我可以瞬间看穿所有真相。”
“真的吗?”安妮声音软软地问。
夏洛克头都没抬,显然不觉得这个愚蠢又多余的问题需要回答。
那么,
“夏洛克……”她再次缓缓开口。
“嗯。”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那双忙着帮她解绳子的手猛地顿住了。
安妮靠在椅子里,静静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干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前帮忙的华生医生:为什么觉得跟着来的自己完全多余?……
片刻之后,夏洛克灵活的手指再次动起来。
绳子解开,他站起身,绝对的身高优势让他整个人显得傲慢又冷漠,但唇角有些温和的上扬。
他盯住她,缓慢地说了三个字。
“我知道。”
然后又俯身过来,从她口袋里拿出呼吸器送到她嘴边。
“所以,”他高高的身体蹲在她面前,视线与她持平,灰绿色的眼睛里都是漂亮的闪光,低沉悦耳的嗓音说,“活得久一点,安妮,不然,就没有人像你这样‘讨厌’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