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厉害吗?”杜云萝走到穗雨跟前。
穗雨一怔,急忙要站起身来,却失了平衡,要不是杜云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就要一屁股摔到地上去了。
“查看伤势要紧。”杜云萝柔声道。
穗雨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褪了袜子一看,脚后掌一个红红的血印。
杜云萝瞅了一眼,穗雨运气不好,一脚踩在尖锐碎片上,刺破了鞋底袜子,扎在了脚上,亏得没有踩实,破了一道小口,不算深,但走路肯定会觉得痛。
“你这两日怕是不好在公主跟前做事了。”杜云萝道。
穗雨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公主身边惯用的人手,跟来围场的就这么几个,奴婢不能躲懒。”
杜云萝笑了:“你这哪里是躲懒。你是怕她们伺候不好公主吗?”
穗雨垂着头,叹道:“公主她,不好伺候……这些日子,尤其是……”
杜云萝又问:“这些日子,是说南妍县主嫁了之后吗?”
穗雨紧着眉头,半晌含糊应了一声。
做奴婢的哪里敢大咧咧说公主的不是,穗雨说的这两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真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可能的。
杜云萝心里透亮,也就不再追着问了,好生安慰了穗雨几句,又往公主的帐篷处去。
刚走到近前,就见南妍县主撩开帐子出来。
两人避开了人,杜云萝附耳与南妍县主道:“公主身边的人手,你比我熟悉。”
南妍县主微微颔首:“也算是意料之中。”
南妍县主一介孤女,自幼在宫中长大,落在别人眼中,也是可怜多过羡慕,换作任何人,也不愿意失去父母亲人换来一个县主名头,须知那一切都是虚的,唯有父母家族顶在身后,才是踏实的。
嫁给李栾为嫡妻,倒是叫好些人羡慕了一把,可羡慕归羡慕,哪里会妒忌到要伤人的地步?
跟来围场的内外命妇、太太奶奶姑娘们,南妍一一寻思过,并没有哪个与她有大仇大怨的。
撇开穆连慧,她还真没得罪过谁。
因而,她把怀疑的心思落在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手上。
杜云萝与她想到一块去了,这才会去问穗雨几句,穗雨是个老实的,年纪也不小了,再熬上半年就能放出宫去,不至于行那等糊涂事。
倒是几个年纪小些的,容易冲动。
有了方向,后头的事情就要耐心查证了,想到云华公主还在帐篷里,南妍县主也不好多耽搁,与杜云萝一道往回走。
才到帐篷外头,就听见云华公主的声音。
“穗雨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冰冷不带半点温度,像刀刃在皮肤上擦过,不至于割破了,却冷得让人心慌。
南妍和杜云萝一前一后进去。
帐篷里跪了两个小宫女,垂着头不敢应声。
云华公主挑眉,指了指几子,道:“南妍,你来摆给她们看看。”
南妍一瞧几子,新端上来的茶壶茶盏、点心攒盘、新鲜瓜果一一排开,却不是云华公主会满意的摆放方式,云华公主在这些细节上很讲究,就好比点心攒盘,五六样点心若是排错了顺序,她也是要不高兴的。
南妍上前一一调整,而后浅笑着道:“青烟、绿淳,仔细记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