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庄户人家的上衣下裤,颜色比之庄户人家略亮色些,穿的是碧荷色的衣裳,衣裳材质一般,落在沈云娇眼中,很是不屑。
来到院中,苏小月请她俩坐下。
沈云娇往简陋的院子里瞧了一眼,不以为意,也没有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椅中的苏小月,说道:“咱们见过两次面,可还记得?”
活了两世的苏小月看着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女,心里有些好笑,在这个时代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来的人可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再看她这身打扮便知了。
正月里上霍家拜年,跟着方河去了城楼,方河随手救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年’,当时苏小月还夸她长得好,方河说她是女子当时苏小月还不信,而今她却站在自家院子里。
“自然是记得的,不知贵客上门有何事呢?”苏小月淡淡问。
苏小月的态度倒是让沈云娇有些另眼相看,只不过是个庄户人家的妇人,往日里见着了,哪个不拘紧,说话也恭顺的很,莫不是因为不知道她身份的原因,于是她向身侧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领会,从怀是掏出府牌往苏小月眼前一亮,沈大人的府牌,苏小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原来古代的府牌是这个样子的,事实上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从方河那儿得知这人的身分,哪需再掏出府牌,不过看看也长长见识。
沈云娇等着苏小月变脸,或是站起来行礼,或是直接扑腾一声跪下去,大呼“贵人”。
然而苏小月什么也没有做,如见平等之人一般,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原是沈家娇娇前来,家里简陋,屋舍浅窄,不是娇娇久留之地。”
听到这话,沈云娇一阵暗恨,不知是真的心中淡然,还是装出来的。她踏前一步,跟着坐下,也不拐弯抹角了,说道:“有些事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毕竟是我跟他的事——”
“哦,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可以不必说的。”苏小月直接截住了她的话。
沈云娇瞪大了眼睛,一张肃脸看着她。
“放肆,姑娘话没说完,岂能容你顶嘴。”站在身后的丫鬟先一步向苏小月凶了过来,定然是往日这般教训惯了的。
然而落入苏小月耳中,却是不痛不痒,她说道:“你又何必激动,你家姑娘不想让我知道,我也没有好奇之心,完全可以不必说的。”
说她激动,那丫鬟气得涨红了脸。
沈云娇却笑了起来,“好一张利嘴,方河怕也是你这张利嘴给离了心吧。”
“先前我还不想同你说来着,免得你伤心,不过现在我却是看不惯了,方河是咱们县里的打虎英雄,配上你这愚妇,简直瞎了眼,你误他前程不说,还是个顽固不讲理的村妇。也难怪方河会跟我来往。”
“今个儿我是看不下去了,方河为你这个糟糠之妻恩之义尽,却不舍不弃,他不敢,我只好做这恶人,也算是替天行道。”
苏小月被她给气笑了,静等着她说完,心里却想咬死方河,他是怎么招惹到这种富家娇蛮千金的?倒是可以套套话说出来。
沈云娇说完,脸略白了白,细看,可以看到她难以平复的胸口正剧烈的起伏。
苏小月点了点头,“你倒是说的有道理,那方河是个什么意思呢?”
沈云娇有些得意了,“方河自然是要休了你的,可是他顾及往日的情面,这种事他下不了狠心,只有我来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得做一回恶人的。”
“肚子里的孩子?”这下苏小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几时跟她睡了?苏小月袖口中的手不知不觉攥得死紧。
咬死他也解不了气,非要把他折磨一百天,使他欲求不满再熬死他,许多念头从苏小月脑中翻过,方河各种死法都在脑中展现,更有甚者,直接把方河给饿死。
终于达到了自己满意的反应,沈云娇有些得意,她摸着小腹,抬起下巴,倨傲的看着苏小月,说道:“对,我们的孩子,如今他但凡送菜的时间必然去寻我,与我温存一日,每次与我温存时,我都心痛他的左右为难,只好乘着他今日送菜的时间来寻你,希望你知难而退,毕竟是和离还是被休,这区别很大,我不想他伤心。”
刚才还紧崩着一张脸的苏小月忽然露出从容,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又像先前那般。
“你说的也对,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同方河商量一下,是和离还是休了我,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妨碍了你们的美满人生不是,特别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苏小月的话听不出情绪,却使沈云娇有些失望,好在她今日来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要让这村妇死心,既然都想着谈和离和休弃的事,她只需再逼一逼方河便可。
苏小月说完这话,看到少女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于是倾身上前,一脸好奇的问道:“我倒是奇怪了,你肚中孩子怀了有几个月了?倒是不太显怀,莫不是这几日的事?”
沈云娇脸色微变,心里有些虚,冷着声气恨道:“你懂什么,我腹中孩子快有两个月了,可还记得方河夜不归宿那晚?你恐怕只计较着这一亩三分地,哪还记得,可是一个晚上能发生很多的事,之后咱俩又陆续的在一起过。”
苏小月的心沉了下去,她决定弄死方河后还得暴尸三日,不,一个月,否则不解她心头之恨。
“哦,那么说来,你们是苟且在一起的?!”她啧啧两声,一副才明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