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琰沉默不语,我俯身请命:“皇上命人彻查此事想来并不会亲自审问关氏,所以一切都是宫人们在调查。而臣妾捉住关氏之后也来不及审问,只是让陈昭仪看住她。如今关氏就在未央宫,事情到底如何不如皇上和臣妾一起去问问清楚,至少也该听听关氏的说法吧。”
萧琰想了良久,终是答允。
未央宫中陈昭仪侍立,关翠苹静静低头跪在地上,萧琰前来也不曾抬首看一眼。
“抬头。”萧琰冷冷一瞥关氏,十分不屑。
我望向大殿中央的关氏,只见她缓缓抬头,面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只余下一道道混了尘土的泪痕,让人忘不了她方才撕心裂肺的哭喊。
“皇后前几日的药引中被人下了毒,想来同你脱不了关系,到底如何你从实招来,朕或可饶你一条性命。”萧琰冷淡问道。
关氏轻轻看了一眼萧琰,又看了看我。萧琰眉峰一聚,喝道:“你如实说了便是,看皇后做什么?”
“罪妃只是觉得对不起皇后娘娘罢了,”关氏不疾不徐慢慢道,“何况就算罪妃如实相告,皇上会相信么?”
萧琰厌恶地看着她,没好气道:“相不相信朕听过自然会判断,容不得你在此妄加揣测。”
如此,关氏终于开口。她道:“罪妃入宫数月,皇上并未特别宠爱,宫中各妃嫔也没有谁与罪妃特别亲厚,所以罪妃时常觉得很孤独。但是唯有一个人,待罪妃特别好,处处照顾罪妃,不曾让宫中的人欺负罪妃一介无宠的良媛。可是后来罪妃发现,她实在是太有心机了。她对罪妃好不过是为了收买罪妃,不过是因为罪妃还有一星半点的利用价值。她策划好了一切,逼罪妃去害皇后,罪妃不敢,她就拿罪妃和罪妃满族的性命作为威胁。罪妃没办法,最后只得从命了。”
我淡淡问道:“你说她策划好了一切,逼你来害本宫。本宫倒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如何谋划的?”
关氏静静道:“她先是给了罪妃一只小银镯子,让罪妃拿着这只镯子去找奚宫局的副主事张公公。张公公一见到这只小银镯子,立即变了脸色。罪妃让他把皇后娘娘的所有进膳药方以及时间透露给了罪妃,再命罪妃指使张公公把奚宫局中的砒*霜同荷叶粉调换,他都毫无二话地照办了。罪妃回去复命,她安抚罪妃,说所有地罪责到时候张公公都会一个人承担,绝对与罪妃无关。”
“所以你就更放心了。”我听得恼怒,虽然此刻关氏和盘托出,但她这样害我,我仍是不能不生气。
“没有,”关氏摇摇头,“她让罪妃回去等消息,可是罪妃的帕子忘记拿了,再回去时偶然听到她对她的宫女说,等到来日皇后娘娘一尸两命,皇上一定会下令内侍省彻查,到时候便叫张公公把罪妃供出来顶罪。皇上的脾气只要找到一个人,大约就不会再深究了。”
不得不说关氏很会说话,身为皇帝多半不喜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关氏的这句话成功让萧琰勃然大怒。他一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扫了下去,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我同陈昭仪静静起身,俯身面对这位恼羞成怒的帝王。
“皇上息怒。”
萧琰忍了怒气,伸手将我扶起,道:“你起来吧,原也不关你的事。”
我回首看了看关氏,道:“你方才说你手中的小银镯可以让张公公义无反顾地出卖本宫,你可知道谁才是小银镯的主人么?”
关氏道:“张公公十几年前入宫,而在他入宫之前曾经有一个两岁的女儿,那只银镯子就是当年他留给那个女儿唯一的东西。”
我点点头,原来是为了他的孩子。兴许是刚刚做了母亲,我虽然厌恶张公公的出卖,却也无从怪罪他的私心,毕竟他也是在保护他的至亲。
然萧琰却仍是气急,他站起身来,怒视关氏,冷冷问道:“你说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告诉朕,你口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关氏沉默片刻,继而眼睛一闭,痛快说道:“罪妃口中的人,正是平阿侯独女,如今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昭仪娘娘——陈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