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整个建造工地被波及,数百名工技师和工匠死亡或失踪,上千人受伤……
“没道理,完全没道理呀!”凤九渊看着奏报,实在不能相信这些真的。
新的建造工地是工部选定的,安保工作由刑部全权接手,所有的技师、工匠和杂役都是理藩院精挑细选出来,又经过刑部的再三审核,绝不可能有内奸。而整个建造工地也是全封闭式的,材料、食物等都是事先准备齐了的,根本不需要外面供应。在这样严密的保卫之下,怎么可能还会被炸掉呢?
敌人难不成是幽灵,无孔不入?
九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问道:“现在重建还来得及吗?”凤九渊摇头道:“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原本想一举夺下此次鬼摩界博览会的头筹的,现在看来恐怕连参展都不能够了!这对帝国来说,无疑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打击!”
“好了,别这么危言耸听。说实话,那星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王元直设计的图纸本来就够粗糙的,我好不容易改了一下……图纸,是不是图纸有什么问题?”
见凤九渊突然愣住了,九离就问他想起了什么,凤九渊急忙忙地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图纸!”九离叫住他道:“你已经不是理藩院总章事,没有权力查看图纸的。天宁,去传旨,让理藩院把应龙级星槎的设计图纸呈进来!”
许庸先到,进殿后他就伏地请罪。九离阴着脸,只是让他跪在一边,并未质问他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开展的。
理藩院的图纸很快送了进来,凤九渊忙不迭地展开来看。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暗藏着机关,心下就越发的奇怪了。九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凤九渊先是摇了摇头,脑子里突地冒出了‘延时引爆’的法阵来,心下一凛,再一次仔细地图纸上逡巡了起来。
果然有问题!
以龙骨为主体,整艘应龙级星槎俨然被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延时引爆法阵。
看着图纸,凤九渊越来越觉得刺眼,越来越觉得诡异,心头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恐惧和慌乱。
九离见他神色仓促变幻,问道:“真有问题?”
凤九渊长长地吁了口气,似乎是在将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全都给喷吐了出去,然后将图纸递到凤案上,说:“是我疏忽了!”
九离不解了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意思。他这才说道:“这图纸绝对不是王元直设计的!”
“整个理藩院上下都知道它是出自王元直之手,甚至还有其他章事参与到其中,怎么就不是他设计的呢?”
凤九渊道:“王元直没这能耐。将一个巨大的延时引爆法阵隐藏在设计图纸里,帝国上下竟没有人看出来,若王元直真有这样的才干,何至于二十年了还只是一个工部司主事?更不会以自杀来结束纠结痛苦的一生了!”
九离看了看图纸,她当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又把它递给了理藩院负责研究设计的会事谢鼎元。谢鼎元看了半晌,也是满头雾水,怎么也从图纸上拼揍不出个延时引爆的法阵来。
凤九渊就问他道:“想必你是从来没有去过建造工地了?”
谢鼎元尴尬地道:“是,最近公务实在繁忙……”凤九渊不想听他解释原因,从他手里抽出图纸,平铺在地上,然后就叫天宁拿三张椅子过来。
将椅子摆好后,凤九渊指着其中一把椅子道:“这是吊塔,这是工作台,这是移动装卸区!”又盯着谢鼎元道:“这三个地方,龙骨、这里、还有这里,当装甲完全拼装好后,你再看这成了什么?”
谢鼎元凝神思索了半晌,顿时浑身一震,面无人色,没得当场瘫倒在地,吃吃地叫道:“这,这,这,天呐,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我去过几次工地,如果不是我专门研究过延时引爆法阵,还真搞不明白星槎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呢?难不成咱们的安保就那么不堪一击,咱们的技师和工匠里就那么多的内奸?现在看来,是咱们败在眼光不够呀!王元直背后还藏着个绝世高人,了不起,了不起,真是长见识了!”
听完凤九渊的话,九离也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惊骇之余,不免神情落漠沮丧。
“这,王爷,那咱们把图纸修改了,重新建造!”
“我改得还少了?这份图纸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让你对主要的部位完全无法下手,一旦改了,无疑宣布图纸作废,得重新设计。就着它的基础上,无论怎么改,最后是造多少爆多少!”又说:“谢大人,看来你这个执掌研究设计的理藩院会事该要回下炉了。这么大的疏漏,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敢问谢大人,你有何想法?”
谢鼎元知道自己难辞其咎,跪下道:“臣罪不容诛,求皇上责罚!”
谢鼎元是理藩院会事,也是复院(专门负责图纸审核的机构,只有经过复院审核通过的图纸,才能付诸建造。)掌院,如果他的才识足够,何至于出现这样的局面?简直让人把偌大的凤凰界欺负到家了。不要说凤九渊恨不得当场吃了这老家伙,就连许庸也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更不要说凤案之后的九离了。
“你是罪不容诛!但就算诛你谢鼎元九族能弥补得了帝国的损失吗?”九离的勃然大怒让殿中所有人无不怵然,除了凤九渊,都跪了下来,请皇上息怒。
“息怒?这怒我还真不得不息!闹腾出去,只不过白让人笑话!”咬了咬牙,寒声道:“传旨:谢鼎元玩忽职守,贪婪不法,着即革职,交大理寺关押!”
众人都道遵旨,凤九渊也跪了下去领旨。谢鼎元只是谢恩!
这样的处置不过是为了掩饰国丑吧了,什么玩忽职守,什么贪婪不法,连个实指罪名都没有,不知情者必是满头雾水,知情者就清楚谢鼎元的命是玩完了,只不过是在其他的罪名之下送了命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