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并不感到奇怪,但当他看到雷顿身边的鲁观海时,分明一怔,问道:“这位莫不就是神拳宗师鲁观海鲁先生了?”
鲁观海起手道:“不错,正是鲁某。见过路大人!”
路德文刹那间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了,看雷顿的鲁观海的形容,分明不是擒拿和被擒的关系,偏偏他们两人又走到了一起,这是不是说明情况又有了他所不知道的转折呢?
雷顿见刑部也是一团乱,问道:“路大人,怎么回事?”
路德文就说堂里说话。他也是个有气度的人,鲁观海已经来了,就没必要故摆威仪,喝命拿下。毕竟鲁观海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明知被通缉还敢主动往刑部门上投来,若不是有所凭恃,就是有证明他自己与腊月二十六夜里走马街血案没有关系的证据。坐下之后,他就把刑部正在进行人员审查的情况说了,说完,他就对鲁观海道:“鲁先生此来,想必有重要情况告我了!”
鲁观海道:“回路大人的话,刑部找一个人总比找两个人容易些,所以我就来了!”
路德文听了忍不住笑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又问道:“这么说来,鲁先生也是不知道令徒的下落了?”
鲁观海摇头道:“我和雷统领计较了一番,认为他有可能假扮公差,藏身刑部。不过路大人已经开始审查,希望会有收获!”
刑部的公差不少,除了派到外地执行公务的,其余几乎全派出去搜查去了。闹到午夜前后,该查的查了,该审的审了,所有可疑的人都被点名来过了一次堂。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一个是石问玉假扮的。
看着路德文眼里的失望和焦虑之色,雷顿忍不住道:“路大人,你有没有想过,石问玉极有可能已经被人灭口了!”
路德文点头道:“是呀,有可能已经被灭口了,咱们却在这里瞎折腾!”说完又道:“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咱们不折腾能行吗?现在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这个石问玉身上来了,刑部、关部还有顺天府,能动用的力量都用上了,要是还找不到这个人,看来朝廷上下都得检讨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
是呀,问题到底出在哪?
雷顿回想着路德文的话,蓦地一惊,道:“路大人,当真是所有力量都用到找这个石问玉上头去了么?”
路德文道:“这是当然,我还骗你不成?皇上的旨意摆在那里,要是明天晚上之前咱们破不了案,谁都过不好年!”
雷顿站起来道:“我想,我可能明白了!”
路德文正想问他明白了什么,脑中一亮,浑身在震,道:“你,你是说声东击西?”
雷顿道:“非常有这种可能。路大人,若真是声东击西之计,哪城有可能会遭到攻击?”
路德文急得额上见了汗,焦躁地在堂中来回踱起了步来。半晌,他道:“这个,我,我越来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雷大人,咱们手里可没有证据呀!”
雷顿却道:“再等等,再等等……”但他也着实说不出敌人把整个中京城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一个石问玉之上,到底攻击哪一处要紧的目标。要知道敌人苦心积虑地制造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所图的必然也更大。放眼整个中京道,乃至整个凤凰界,有哪些值得敌人图谋的呢?
这时,潘章来报告,说除了告病请假的人外,所有公差都已经审查完毕,没有可疑的。
路德文就问有几个请病假的,潘章说四个。路德文接过单子,看了看道:“这个朱大毛是昨天告的病假么?是自己来的还是托家里人来的?”
这事潘章不知道首尾,便把朱大毛的顶头上司叫来问。那人说朱大毛是外地人,在京租的房住,也没人侍候,昨日是托的街坊来告的病假。潘章就问他有没有去看过,他说还没来得及,部里的事情忙是根本抽不开身。
路德文道:“此人可疑。走,去看看!”便叫人备马,大队人马,向金玉街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到了金玉街,潘章布置了人手,路德文就对朱大毛的上司道:“你带路,就说是去探病的!”又对雷顿和鲁观海道:“咱们三个跟去看看。若不是也没什么,若是,还得劳两位出手相助了!”
说实话,丑时都过了,说探病未免太过于牵强了。但不管什么理由,总需要一个理由,目标是查出朱大毛到底是不是假冒的。若不是,尚书和大内统领亲自去‘看’他,那也是无上荣耀了;若不是……那自然最妙不过。
朱大毛的住所不临正街,从一条中巷子里进去之后,走了大约百十来步,到了一座小院前。院里显然不止住了一户人家,狗们嗅到陌生人的气味,都吠了起来。
雷顿翻进院里,开了门,大家都走了进去。院里的两条狗见来人气势汹汹,不了再吠,呜呜地哼着,不知缩到了哪个角落里去。
问清了门,雷顿走上前去敲响。过了片刻,里间有人问道:“谁呀,这大夜的……”还伴着咳嗽!
“朱大毛,是我!”刑部的差头叫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哟,是张头儿……快开门!”
随着灯光亮了,脚步声响起,门呀的一声开了。张头儿领先走了进去,径直往朱大毛卧室里冲,大家还没进去,就闻到老大一股子药味。
看着正披衣而起的朱大毛,张头儿道:“哎哟,看你这样子敢情真病得不轻?”
朱大毛正在穿鞋,见好几个陌生人跟着张头儿走了进来,分明一怔,讷讷地道:“张头儿,这……咋回事呢?”
张头儿只顾支应。路德文看着雷顿和鲁观海,雷顿只是摇头,鲁观海却看着门口直皱眉。路德文回头一看,见鲁观海是在看着那个开门的小厮,心下暗奇,便问道:“朱大毛,这是你家亲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