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祈原学的脸瞬间涨红了,只听他厉声道:“武大人,你这是怀疑我大都督府了?”
武定中哼了一声道:“不是怀疑!”
祈原学又一怔,正体会这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就听武定中道:“而是肯定。我敢肯定问题就出在你大都督府!”
祈原学急了,吼道:“你狂妄。武定中,你有什么证据指责引出大乱的就是我大都督府?哼,要是不能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说服,咱们皇上面前说话!”
武定中嘿嘿地道:“这自然最好了,我倒要看看,在皇上面前你到底怎么交待?”又说:“征兵本是你大都督府的事,眼下激出了大乱,皇上却要我来背黑锅。我身为首相,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自该负责,难道你大都督反倒想撇干净?哼,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吧?!”
祈原学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脖子一梗,道:“好,那这事咱们就请皇上公断。不要以为你拿势压人我祈某人就会怕了你,嘿嘿,那是你打错了主意!”
武定中道:“既然你也如此容不下我武某人,好得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晋见皇上吧?”见祈原学犹豫,他又讥讽地笑道:“你不敢?!”
祈原学知道这样闹下去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是让武定中白逞口舌之利罢了。又想着凤九渊下午才罢黜了武定中的死党、左都御史李世琪,说不定是皇帝早就对武定中独霸朝纲心存不满了呢?更或者是准备要废黜责任内阁制,再次独掌乾坤?
不管是不是,祈原学觉得自己都有足够的空间做文章。首先,他虽然在征兵的事上藏着私心,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实物证据;其次是真要追究起来,那就得从头查起,颇费时日,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有的是机会偷天换日,扭转乾坤……
打定了主意,祈原学也不再害怕,气定神闲地道:“我不敢?真是好笑!我祈某人看你武定中也是堂堂内阁首相,想给你留点面子,给朝廷留点体面。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又何必枉作好人?请吧!”
众人见当朝军政首脑当堂吵了起来,无不怵然,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两人吵着要去找皇帝决断,萧可立拦下了祈原学,丁秀也想劝住武定中。
祈原学不过是色厉内茬,他可是千万个不想把事情捅到皇帝那里去。凤九渊看似鲁莽,其实精得跟鬼似的,自己这点儿盘算到了他面前,恐怕就得都被扯了出来,那时自己又岂还有活命的希望?之所以摆出全然不惧的样子,不过是让武定中有所顾忌罢了!
可他祈原学没有想到的是,查不清楚征兵令的事,武定中连内阁首相都当不成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就算是此去将会被夺职下狱,武定中也会再所不惜,何况是虚而不实的体面呢?
武定中将丁秀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顿之后,就命人备车,说要连夜晋见皇帝。又回身对祈原学道:“你要是不敢去,尽可称病就是!”
祈原学这才知道自己真的被逼到绝路上了。这一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赌凤九渊看不出大都督府的猫腻和他的那点私心,要不然……后面的他甚至不敢去想了。
在去栖霞山庄的路上,月夜风高,祈原学是千次万次地祈祷半路杀出来一股强盗,干掉武定中,即使是杀不死,弄成重伤也好,自己的这场危机就算渡过去了……可是凤凰神好像聋了似的,全然听不到他的祈祷,一路上半点事故也不曾出,就连车子都不曾颠簸一直,恍恍然间就到了栖霞山庄。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雷顿听说两人是专程赶来晋见的,也没有劝阻,而是平静地对他们道:“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凤九渊没有睡,他正在和上午在后山遇到的那名汉子说话。
大家又会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巧,那汉子躲到山里,无处安身,又没有吃的,饿得慌了,便在栖霞山庄里偷。庄子里原本有人看守的,凤九渊来了后,赶走了所有的人,安全保卫工作由雷顿一人负责,日常起居则交给了思菊,因此山庄里里外外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一带豪门贵族的别院虽多,但几乎都是守卫森严的,那汉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守卫空虚的,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没想到才一进来,就被思菊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