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景,凤九渊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待师肃去得远后,他才问雷顿:“你猜他刚才在怎么想?”
雷顿道:“我懒得去猜,爱怎么想由得他!”
凤九渊忍不住笑道:“你这话倒有几分哲理。”又道:“那在你看来,这师肃还能活得了多久?”
雷顿道:“只要他不再折腾,安享晚年是没有问题的!”
凤九渊奇道:“为何?你就能保证社会党不会杀了他雪恨?”
雷顿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他,又未免太小瞧了社会党人的智商。他要是死了,正好被你利用,他若是活着,反而还能给你添堵不是?”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都说人有贤愚之分,我看呀,这师肃就是个愚者中的贤者,却还总以为自己聪明着呢!”
雷顿道:“他其实也并不笨!”
凤九渊将一份督察院弹劾杨氏一门的折子丢开,道:“内阁现在是忙得够呛,成天价地嚷着要稳定,要顾全大局,要大臣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团结在以武定中为中心的内阁周围,遵照皇的指示,深化改革,革除弊政,办好事,办实事,造福百姓。我是想笑,也只能闷在心里。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这种自说自话,自我吹嘘,自我洗脑的方式其实傻得可笑呢?他们都当大臣好愚弄,都当百姓好愚弄,其实哪里知道,百姓们都当他们马戏团里的猴子一般看笑话来。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不得民心的政府才需要宣传,也只有我这样昏暴无能的皇帝,才容得下他们这般大肆地搞起了宣传来。”说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道:“恶心呀,真的很恶心……”
雷顿道:“是呀,政治宣传原本就是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既麻痹自己,还要污浊他人,于社会进步,于人类文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不过,这也正好从反面证明了当政者的昏暴和无能,以及在国家和社会管理的黔驴技穷。如此这样的宣传再起不到作用,那接下来便是**裸的**了。”
凤九渊一边翻找着奏折,一边说道:“你说,我们这样的自我检讨,有用吗?”
“做不出来实际的成绩,再怎么检讨都没有用。”
杨柏与杨桢的请罪折子终于找到了,凤九渊看了后,递给雷顿道:“我当他们不知道递请罪折子呢,原来压在这下面了!”又说:“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什么样的改革,若是没能给百姓带来好处,获益者反而是朝廷,是官员,那也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即便当时你吹得个天花乱坠,说什么开天劈地的创举也好,跨时代的成就也罢,总归会遭到后世,遭到历史的审判的。与其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还不如公开承认错误,这样更能得到百姓的理解和支持,从而更有利于局势的稳定和社会的发展。你觉得呢?”
雷顿笑道:“你这样想,未必所有当政者也都这样想。在他们看来,领导者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而且领导者从来都是正确的,是万能的,一旦认了错,那就什么都毁了。这可是既荒唐,又荒谬。越是这样,百姓就会越加的鄙视,越加的唾弃,任你亲民,为民服务的口号再响,百姓也就只当放臭屁!他们或许在想,今天当权的是我们,权力在我们手里,就算百姓鄙视又怎样?只要他们不敢造反,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正是这种可耻的想法,造就了历史一次又一次的大起义,大造反,让无数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看来,凤凰界以前的行政架构和社会管理模式显然是极具远见的,只可惜,被你败坏完了!你既然想下罪己诏悔过,我是支持的,就是不知道朝里的大臣们怎么看!”
凤九渊道:“我知道他们会反对,但这次我不会用罪己诏的名义。就叫告全民诏,你觉得呢?”
雷顿道:“不管叫什么,还得看内容怎么写。这种诏谕,先是由尚省草就,然后再叫门下省审核,通不过只得重写,通得过才交由内阁明发天下的!”
凤九渊道:“内阁制定的一系列宽仁政策不是都差不多了么?那就和这个告全民诏一起颁布,想来不会有什么阻碍。”说完,又道:“以前遇着这些事情我都和思菊商量,现在才知道,你知道的也并不比思菊少!”
雷顿道:“错,应该说思菊知道的并不比我少。”
凤九渊道:“行,那这份告全民诏就不找尚省了,由你来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