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害死了。
这一世,此时尚活得好好地,不仅被封为了云妃,且还亲手做蟹粉酥……
看来这位殿下“回来”得倒是够早。
可这就是他连定国公府养了戏班子、且连戏班子班主的来历都一清二楚的原因吗?
这厮不单喜欢出宫溜达,学了骑射,且还爱上了投壶、听戏!
堪称面目全非!
走在前头‘面目全非’的太子殿下渐渐慢下了脚步。
徐永宁追了上来与他问话,打听他的家世。
祝又樘道:“不过是王翰林家的远门亲戚罢了。”
已经跟上来的王守仁哑然了半晌。
忽然多了一门家世如此“显赫”的远门亲戚,父亲知道吗?
“王家迁来京城前可是余姚首富。”徐永宁问道:“你们可是同宗?”
祝又樘淡然地道:“不过只是远门的破落户亲戚罢了。”
“……”王守仁与张眉寿互视一眼,相顾无言。
这低调堪称到了虚伪的地步。
话已至此,徐永宁也不愿再深问了,再问就仿佛要执意揭人短处一般。
可是……“咱们总得有个称呼吧?”
难不成日后相见之时,便称呼他为“王翰林家的破落户亲戚”?
“我姓朱。”祝又樘说道。
徐永宁点头。
“姓朱……”跟上来的徐婉兮皱了皱眉,轻轻捅了捅张眉寿,问道:“蓁蓁,你觉不觉得这位朱小公子有些眼熟?”
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似得。
那日在关雎园,她近乎被狮子吓傻了,便没能将那位太子殿下的模样记得清楚。
王守仁轻咳了一声。
张眉寿会意,只能道:“那日你被蛇咬时,便是他带人砍死了那蛇。”
徐婉兮了然点头。
那时她只隔着窗子遥遥看了一眼。
前面的太子殿下觉得小皇后这话听起来不太顺耳。
带人砍死了那蛇……
这印象,简直粗暴而凶残。
“张妹妹。”
一道清晰稚柔的声音传至耳边,张眉寿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被一只手挽住了手臂。
竟是蒋令仪。
忽然这般亲近她不谈,竟还称呼她为“张妹妹”,连她幼时忌讳的“三”字都没带上。
这位小小年纪便八面玲珑,知晓如何博人好感的本领,倒真像是与生俱来的。
张眉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蒋令仪眼底笑意一凝,脸上笑容却不减。
她想到了那日在巨狮面前祝又樘护着张眉寿的情形,又想到了二人滚落花丛之中的经过。
彼时形势危急,无人留意到这些细节,可一直躲藏在一旁花丛中的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张眉寿那张娇俏可人,连此时面对她时的疏离都格外招人眼睛的模样,心底一阵酸涩上涌。
不就是长得比她好看上那么一星半点吗?
内里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草包罢了。
明明历来她才是最招人喜欢的。
蒋令仪心中不是滋味,脸上却仍端着笑意。
她正要与张眉寿再说话时,却忽然听得前面的小娘子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