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当中,却听甄玉缓缓道:“那依着孙大人的意思,陛下如果今日当真是要守着叶后娘娘生产,没有完成登基大典的仪式,你等就敢放着胆子视陛下为无物,不承认他是我们大楚开国的孝凉帝陛下了么?”甄玉虽是武将,偏偏长得细皮嫩肉,眉眼温润。在这样的关头一开口,就有一种慢条斯理的阴阳怪气之感。
他大大方方的问你们,是不是陛下因为突发事件没有完成登基大典的仪式,你们就敢不尊他为帝?你们摸摸自己的脖子仔细想想,有这个胆子么?
甄玉睨了众人一眼,好整以暇的抄起手。
段弘杨突然就发现,怎么他玉哥好像浑身的气势都特别足来着,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参与他们混说胡话的姚尚书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这些呆毛以为那些武官大人只知道打仗,一个个粗鲁野蛮嘴笨得很,所以一直轻视他们以为他们动摇不了多少文官的根基。现在好了,瞎说胡话,撞枪口上了吧?长赢帝孝凉帝哪个不算是武将,若是因为他们身形壮硕就以为他们头脑简单,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小、小甄将军不要断章取义!我等根本没有那个意思……”那文人被甄玉一句话呛的涨红了脸,不承认褚洄是大楚孝凉帝?他真敢这么说,那七天之后就等着给他办头七吧。
这些说白了就是这些文人刻板保守的思想,仪式典礼什么的,虽说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嘛。
“切,没那个意思就闭上嘴吧!”段弘杨忍不住为甄玉一句话拍案叫绝,能直接把这些鸟人给噎死。“大典可以补办,横竖褚……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失了正统,明明白白的摆着呢,你们就不要瞎着急了。”他拍拍屁股转身朝着泰华殿的大门口走去。“你们要是喜欢在这儿呆着,那便在这儿呆着吧!小爷我可是要去看看我即将出生的大胖侄子了,回见!”他风风火火地朝着门外冲了出去,不过却呆愣一瞬,褚大哥到底把他叶哥带到哪里去了?
殿中还有不少七队封将的兄弟,一开始不敢怎么行动,现在有段弘杨带头,自是一个个冲出去想要为叶哥加油打气。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的背影,甄玉忍不住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百官再一次互相对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位老将军无奈道:“这些小子们跟陛下和叶后感情好,倒是比我们这些还要紧张一些。”
七队那些兵蛋子……哦,现在有不少都是有功有名的小将了,他们与叶挽同生共死,说是着急跑去看看还有些说法,但是他们这些老头子要是眼巴巴的跑去守着叶后生产就没什么道理了。他们同样心中急切,从小看着褚洄长大,自是想要看看他刚出生的孩子了。可是即便他们着急,也只能跟那帮文臣们一起等着,就算是心中有如猫爪子挠了一样心痒难耐也不能去。
使节当中,西秦来的是公主元瑾瑜,见状不由心中感慨。真不愧是叶挽,生个孩子足以能够牵动举国上下的心情。她掩唇笑了笑,对几位老将军揖手道:“如此的话,我们西秦便不在这儿继续打扰,回驿馆去等陛下和娘娘的好消息了。希望娘娘能够生产顺利,一举为大楚诞下嫡皇长子。”
帝后不在,文臣中也没有特别突出的领军人物,自然暂时只能由几位老将军做主。
甄老将军想了想点点头道:“多谢西秦公主关心。各位使节大人舟车劳顿赶来朝贺,想必也是劳累非常,也请先回驿馆,待我朝娘娘诞下龙子后再行向各位道谢。”现在是关键时刻,宫中的确不宜人多手杂。虽说现在北汉内乱中,派来的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王子,但是北汉人的阴毒和野心已经渗入人心,为了防止他们在这个时候背后下毒手,还是派人先将楚宫当中肃清了才好。
这么一对比,元瑾瑜实在是太识相了。
各国使节干巴巴的笑着,随口说了两句道贺的话,这才纷纷由专人调头请出。只是他们一个个心中都在琢磨着,登基大典被打断,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的帮大楚宣扬出去才是。即便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能够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大快人心的了。
毕竟此等强国,若是太风调雨顺,也实在太惹人眼了一些。
赶走了异国人员,泰华殿中只留下大楚的官员了。他们此时也不知道是该继续等着好,还是先回家等消息的好。殿中几乎都是做过父亲的人,知道女人生产短则一两个时辰,长的一两天都有,在这儿干耗着实在没什么意思。偏偏又没有人敢打头先走,好像是对陛下和娘娘的藐视一般。
一时间,殿中安静非常,这些举足轻重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
十月初五,实在是个好天气啊。
原先瑞嘉帝所居住的宫殿早就成了一片废墟,长赢帝尔后又督造了七星宫是为寝殿,现在自是留给了褚洄。
在褚洄登基之前,七星宫又由专人翻新改造,严格遵循了褚洄不喜铺张的良好习惯,以黑金两色为主色调,极简当中又透着威严不屈的气势和隐隐流露的睥睨味道。
寝殿门口,褚洄被严严实实的给挡在了门外,一张俊毅的脸上挂满了紧张和不耐烦。他居然被拦在门外,他居然被这帮瘪犊子拦在门外不让进!说什么血气冲煞,他的杀气会影响到新生的婴孩。
虽说心中不屑,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褚洄即使很想冲进去抚慰挽挽,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像根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
段弘杨几人在叶挽的后宫没有找到她,终于在褚洄的寝殿找到他们,匆匆忙忙赶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褚洄绷的笔直的身形,段弘杨瞪着紧闭的大门喃喃问道:“怎么样了,叶哥生出来了吗?怎么一点儿没声儿呢?”
褚洄也很想知道,明明挽挽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怎么现在半点动静都还没有呢?不过现在里头十几个女医,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旁,方思勰凉凉的看了揪心不已的众人一眼,缓缓道:“担心什么,还早着呢!叶挽估计现在还在里头看书呢,根本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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