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也把手中烛光照了过去:
——蝴蝶的翅,蜜蜂的翼,都像是能从翼翅的这边透看见翼翅的那边,更难得的是每只蝴蝶、每只蜜蜂身上的花纹颜色细看都有不同,而且每一片翅、每一片翼飞张的幅度都不一样,却又都是实实在在地飞,绕着一朵朵尚未绽开的花蕾在飞。
几个商人报以回笑,但仍保留着矜持。
“请往上看。”杨金水领着一行又登上了第二段梯级。
楼下的两个随从扯着丝绸的两角往后退了一步,丝绸的第二段又被抻离了梯级。
几盏烛光同时照了过去:
——还是那些蝴蝶,还是那些蜜蜂,还是那些花,蝴蝶和蜜蜂也还是在绕着一朵朵花飞。
几个商人互望了一眼,虽然仍带着笑,却露出了一些不以为然。
杨金水也笑了:“再仔细看看。”
烛光和头凑近了丝绸。杨金水那女人般白皙柔软的手指向了中间的一朵花。
——那朵花确实有些不同,比较前一段的花蕾,花瓣已经微微张开。
“开了!”这是那个面色黝黑的商人脱口说出的,显然这个人经常到大明朝来做生意,会说中国话,但带着拗口的吴音。
“在行!”杨金水笑着夸了一句,“前面那一段按你们西洋钟的说法是早上七点穿的,花还是朵子,因此蝴蝶和蜜蜂只是绕着飞。”
这些神奇精美的丝绸,就是严氏父子想要毁粮改桑的原因所在。他们会在这些外商的手下,换成银灿灿的银两,少部分进了国库,大部分进了严家和各级官僚的私库。
江南织造局衙门大门外
作为江浙最高的宦官衙门所在,江南织造局衙门规制十分森严,今天由于一省最高的几个官员都在里面,总督、布政使、按察使的亲兵队这时全在外面戒备着,就显得更加森严。
给胡宗宪盖披风的那个七品武官就是总督衙门的亲兵队长,当然就由他站在这里主持着警备。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衙门左侧的街面上传来,那亲兵队长眉头一锁,立刻便有一队亲兵向马蹄声方向跑去——几匹马出现了,最前方是常伯熙。
那队亲兵不拦他,常伯熙也不理睬他们,驰着马一直奔到织造局衙门大门口才勒缰停下。
那亲兵队长虽然不是很熟悉常伯熙,可他和杭州知府马宁远相熟,常伯熙又经常跟在马宁远身后,亲兵队长对常伯熙也算笑脸相迎。
常伯熙翻身下马,将马鞭向身后的人一扔,便迎着那亲兵队长大声问道:“部堂大人在里面吗?”
“在。”亲兵队长接道,“怎么回事?”
常伯熙:“大事不好!马府台带着人执行改粮为桑的政策,结果冒出来一个左都御史的二品大员。不分青红皂白用马鞭把马府台抽了一顿。现在,马府台正带着那左都御史,还有上千刁民,往总督衙门而来!”
亲兵队长不敢耽搁,赶紧把常伯熙领了进去。
江南织造局大厅堂门外
从大门往这里走才知道织造局这座衙门宅子有多大,常伯熙由那个亲兵队长领着,居然一座一座重兵把守的门连招呼都不用打,便一路闯了进来。
亲兵队长领着常伯熙走到了胡宗宪身边。胡宗宪盖着那件披风坐在那里,身子依然保持着正坐的姿态,但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常伯熙犹豫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胡宗宪自己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胡宗宪有些奇怪的瞧了常伯熙一眼,他记得这个知县。只是不太熟悉而已。
“部堂大人!不好了!”常伯熙都快哭出来了。他附到胡宗宪的耳旁,把情况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大事不好!”胡宗宪狠拍了一记木桌,立刻站起身来。
胡宗宪招过亲兵队长,“你去和杨公公说,我有事先回总督府!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完,胡宗宪就头也不回的,跟着常伯熙出了织造局。
二楼上,杨金水还在和一群番商讨论丝绸。
一个会中文的番商问,“杨大人,如果我们要五十万匹,您能给我们什么价格?”
五十万?杨金水眨巴了下眼睛,这可是大生意。他心头盘算了一下,对番商说:“七百五十万两白银,五十万匹丝绸你们全部拿走!”
几个异域商人叽里咕噜地又说了几句。那个会中文的番商又对杨金水说:“杨大人!你放心!只要有货,银两少不了你的!”
杨金水大喜,他转身走下楼梯,准备告诉胡宗宪这个好消息。
“胡部堂!胡部堂!奇怪,胡部堂人呢?”杨金水正奇怪,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向杨金水说了胡宗宪的去向。
听完小太监的汇报,杨金水面色变得铁青。(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