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抵达总督署后堂的消息。
“知道了。”胡宗宪简短的回道,他的声音总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
胡宗宪这时已将目光移望向衙门屋檐上方的天空。
胡宗宪身旁的一个随员疾步凑了过来:“大人,左都御史已经到了,还是快些进去吧。”
“先不说他们。”何茂才这时立刻接道,“先抓人,抓了人再论别的事。该处置的处置,该上奏朝廷的今天就要上奏疏。”
几个人都等着胡宗宪表态。
胡宗宪:“这么多人,抓谁?”
何茂才:“这可是总督衙门……”
“拆不了。”胡宗宪打断了他的话,“真拆了,我就革职回乡。先去见左都御史吧。从后门进去。”
说完这句,胡宗宪也不上轿,转身徒步向街的那边走去。
所有人都是一怔。
郑泌昌和何茂才见他走了,只好跟着走去。
杨金水本来不愿意走路,只是谭克还监察厂卫,他不敢怠慢,只好阴沉着脸跟着胡宗宪。
除了谭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沉默的立在大门处,等待着部堂大人到来。
胡宗宪在大门口出现了,他勉强挤出笑脸,走到谭克的面前,拱手作揖:“下官浙直总督胡宗宪,拜见御史大人。”
“胡部堂客气了。”谭克嘴里说的客气,屁股可没有挪动一下,还是这么大马金刀的坐在位子上。
啪的一声,胡宗宪还没有说话,跟在胡宗宪身后的郑泌昌便把纱帽往面前的案几上一摔:“都御史大人!就算您位高权重,可我们部堂大人也为了浙江的民事操碎了心,您这样一个态度,怕是不妥吧!”
谭克注意到这个说话的官员,他好笑的问了句:“你是?”
“浙江布政使郑泌昌。”郑泌昌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对我把兵调走这件事,有意见?”谭克和颜悦色的问。
“下官不敢。”郑泌昌小心翼翼的回答,“只是,四个月过去了,朝廷叫下官等人改种的桑田,说是从一两个县开始办,可就是一两个县,都还没有什么成果。内阁几天一个廷寄责问下官,下官这才叫马知府他们赶着去干。今天织造局谈生意,大人您不知道,番商要的五十万匹丝绸,年底前要交齐,我们浙江却产不出这么多丝,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下官被内阁责问了。杨公公他们在吕公公那里交不了差,吕公公在皇上那里也交不了差,账一路算下来,下官只怕不是撤差就能了事。”
说到这里郑泌昌望了一眼杨金水。
杨金水这时却像是局外人,只带耳朵不带嘴巴,闭着眼坐在那里养神。
“我看是有人办事不力!”何茂才一开口干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坐在那的谭克,“省里调兵给马知府去改桑田,就是为了防着刁民闹事,现在好了,刁民闹到总督衙门了!我看,这个马宁远的杭州知府,是不用干了!”
何茂才指桑骂槐,明里说马宁远办事不力,实际上指的就是谭克阻挠办差。
谭克笑了笑,“马知府让我用马鞭给抽了一顿,就让他休息一两个月再说吧。”
“你!”何茂才没想到谭克大大方方的说出这件事,二人官职差的太多,何茂才反而不好继续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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