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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怕这个怕那个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严世蕃拿着那封奏疏的手气恼得直抖,“浙江的这群人,我看他们的官是不用当了!”
严嵩坐在大案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却看得出是在出神地想着。
“我看也是。”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官员接言了。他是通政司通政使罗龙文。
罗龙文:“那个陈克去浙江,我就觉得事情不妙。现在裕王府那边还派了个谭纶过去,谭纶和胡汝贞有交情。他胡汝贞打量着裕王会接位,阁老又老了,留退路是意料中事。他借着陈克左都御史的名头,上这个折子,目的应该是这个。”
“胡汝贞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严嵩还是一动没动,但眼睛已经从远处移望向二人,“论人,论事,都要设身处地。换上你,或是你,处在胡宗宪的地步会怎么做?”
严世蕃和罗龙文对望了一眼。
严嵩:“也只能这样,就算不提谭纶,光陈克一个二品的左都御史,就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严世蕃:“可改稻为桑本身就是皇上的旨意。”
严嵩:“可也只有小小的两县之地。咱们想借着改稻为桑做功夫,填补财政上的亏空,上千万两银子,就算顺利施行了,也是远远不够啊。”
“爹!”严世蕃走到大案前,把那封奏疏往严嵩面前一摆,“要不然,干脆想办法干掉那个陈克吧!他一日不除,咱们的事就一天办不了!”
“我就问你。”严嵩望向了他,“这厂卫现在归谁管?陈克有监察厂卫侦缉的名义,你不会以为他不能调动厂卫吧?”
严世蕃一怔。
说完这句,严嵩望向了门外:“看不懂了,老夫是真的看不懂了。皇上现在一天瞧着比一天年轻,听说旬日前又新纳了一位后妃,上次皇上纳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严世蕃和罗龙文都望着他。
严嵩:“裕王有了世子,皇上到今天都没去见过,你们想过,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么?”
北京裕王府寝宫外室
“胡宗宪要倒大霉了!”张居正显然是最后一个看那信的人,看完信,他把信往桌上一丢,“谭纶在信里说,胡宗宪主动上这道折子,除了谭纶在里面使力,还有那个陈克的很大缘故。”
“听谭纶的意思。”高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这个陈克怕是要清洗浙江官场啊。”
高拱的话就像一瓢冷水,立刻把几个人的兴奋情绪浇下去不少,大家都沉默了。
裕王用目光询望着徐阶。徐阶想了想,刚要答话,突然一阵孩子响亮的哭声从内室传来,他便又把话停住了。
裕王大声地对内:“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从内门急忙出来了,低头答道:“世子方才小憩醒来,已经在喂奶。”
说话间孩子的哭声小些了。
“唉。”裕王有些感慨,“世子已经降生这么久,可父皇还没有到府上来探望过。”
徐阶的表情也不太好:“皇上龙体越来越康健,这浙江官场清洗了,我们也怕是插不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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