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当然,这并不是死命令,毕竟我们浙西保安部队面临的任务也很繁重,我来这儿之前,赣东北共军偷袭了江山县两个重镇,引发了重大火灾,人员伤亡也很惨重,形势非常严峻。所以我们充分尊重你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决定,都可以提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吴铭毫不犹豫地回答:
“感谢保安处长官们的信任和鼓励,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远达不到长官们的期望,还需要在基层继续锻炼,不断总结经验,力求取得更大进步。”
程成栋和刘汝霖惊讶地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
两人对吴铭的选择深为不解,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基层军官,都不会放过这个升官晋衔的难得机会,而且还是从偏远的浙西地区升调到繁华富裕的省城,无论是对个人事业的发展还是对今后的家庭生活,都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宝贵机会。
方佑淳和马致斋却是眉笑颜开,心中原本存在的巨大担忧一扫而空,由衷的安慰和畅快的喜悦,一时间充满胸膛,觉得眼前的吴铭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熟悉的小老弟,还是那么理智,那么地重感情,绝不会因为外面的花花世界和升官发财的诱惑而有所改变。
程成栋盯着吴铭良久,摇摇头叹息一声,转向方佑淳:“方老弟,羡慕你啊,如此忠心耿耿沉稳坚韧的属下,这年头可不多了,可遇而不可求啊!”
“哈哈!长官过奖了,吴铭的为人我很清楚,他还很年轻,仍需要好好磨练磨练,否则将来难当重任啊!”方佑淳谦虚地敷衍起来,说假话的水平比吴铭当初遇见他的时候长进多了。
刘汝霖尽管难掩心中的失望,也为这位新结交的好朋友放弃这么个大好机会感到惋惜不已,但他尊重吴铭的选择,也很清楚吴铭的人品,所以没有劝吴铭什么。
程成栋想了想,决定退而求其次:“既然吴老弟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不会勉强,不过,为了充实教导团的基层力量,我们想从你们教导队里抽调几个拥有一定经验的连排长,不知道方老弟、马老弟是否肯割爱?”
“当然,我们也很体谅浙西保安司令部如今面临的严峻局势,下一步的剿匪任务估计会加重,迫切地需要大批拥有带兵经验的中低级军官领兵,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本着自愿的原则,绝不勉强。”
方佑淳和马致斋没有表态,而是齐齐望向吴铭。
程成栋暗暗吃惊,他虽然知道方佑淳和马致斋非常器重吴铭,但却没想到会器重到这等程度,换成别的司令长官或者参谋长,无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看一个区区营级军官的脸色?
吴铭知道就此拒绝不甚合适,微微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一旁,轻声吩咐担任警卫任务的吕魁元。
吕魁元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六个正副连长、十二个排长悉数到来,进入前院后立刻如同小兵一样整齐列队。
吴铭请诸位长官移驾前院,大步走到十八个连排长正前方,将省保安处的意思原封不动地转告大家,最后特别申明:
“诸位,我充分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不管大家今后到了哪里,彼此之间相距有多远,还是那句话,一日为战友,终身是兄弟!只要不是叛国投敌,不是临阵脱逃,你们就永远是我吴铭的好兄长、好兄弟!下面,请大家自行决定去留。”
“老大,你这不是废话吗?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龙韶罡不会离开教导队,我的图上作业还没学会呢。”
龙韶罡的大嗓门儿最先响起,顿时引来所有弟兄的高声附和。谁也不愿意就此离开这个如同大家庭般的和睦团体,机炮连长孙晋几个甚至还喊出了把这辈子卖给吴铭的狠话。
这一下不止程成栋和刘汝霖看得目瞪口呆,连方佑淳和马致斋都震惊了,怎么也想不通,平时总是绷着脸、对麾下官兵无比严苛的吴铭,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缘和人格魅力?
他们哪里知道,吴铭除了在训练中严厉之外,生活中却非常好相处和说话,他让麾下每个官兵都真真切切地感受他的重视、公平和情义,潜移默化之下,每一个弟兄都觉得自己有了尊严,有了追求,情不自禁地便把吴铭视为自己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