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回到家里的感觉。”吴铭细心地吩咐道。
“是!”
张东宁立刻去办。
下午三点,艳阳逐渐偏西,信江上游群山翠绿,东面的山尖上偶尔飘过几朵悠悠白云,公路两旁阡陌延绵,水流潺潺,满目的禾苗在和风吹拂下,如同缓缓涌动的绿浪起起伏伏。
九千四百余名zhongyāng军官兵排成长达五里的队伍,如同一条刚解冻的长蛇,顺着蜿蜒的公路由西向东缓缓蠕动。
默默行军的队伍中间,夹杂着三三两两的马匹和五十多辆载满伤员的马车,随处可见头缠纱布、手拄拐杖艰难行走的伤兵。
东面道路尽头,一骑马掠过或是垂头丧气、或是神情麻木的官兵,以极的速度赶到队伍中部。
距离前方缓缓行走的战马十余米,马上中尉勒住战马翻身而下,大步跑到最前头的高大枣红马面前,向马上的将军大声禀报:
“报告副军长,前哨在前方五公里,遇到浙军保安五团白石检查站巡逻马队,对方营长主动迎上来,自我介绍名叫杨嗣先,询问我们是不是陈诚将军的第十八军?属下如实相告,对方立刻派人回去通报,同时告诉属下,他们的团长已在白石检查站等候多时,马上就会前来拜访。”
满脸尘土的十八军副军长罗卓英很意外,吩咐中尉继续查探,沉思片刻停下马,向打马上来的第十一师任师长萧乾问道:“浙西保安五团属于浙江省保安处直辖,还是属于衢州行署统辖?”
马上的萧乾是福建人,搞不清楚浙军的情况,只好转过头询问后方的第十四师师长周至柔:“百福兄,你和浙江军政界熟悉,你说这驻守浙西的保安五团,是不是良桢兄(俞济时直辖的部队?”
籍贯浙江台州临海的周至柔缓缓催马上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浙西历来是浙江的剿共前沿,所以衢州行署一直拥有五个团左右的保安部队……刚才我听到了报告,那个叫杨嗣先的营长我不熟悉,估计他们应该是衢州行署统辖的吧。”
罗卓英望了一眼缓缓走过身边神情麻木疲惫不堪的麾下官兵,叹了口气,自嘲地说道:“我们这群残兵败将,从离开抚州到现在,都不受人待见,到了常山能有碗干饭吃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摆酒等我们去喝吗?”
“好了,大家接着走吧,估计是驻扎浙西常山的保安部队接到他们上峰的通知……人家的团长能到边境检查站迎接我们这些残兵败将,已经算是给我们面子了——驾!”
萧乾望着默默望着罗卓英打马前行,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悲凉,军长陈诚去职,十八军的地位一落千丈,和他们的军长陈诚一样成了军政两界落井下石的对象,以军政部长何应钦、南昌行营实权派人物杨永泰、江西省长熊世辉为首的大老爷们,甚至不愿让十八军在抚州或者上饶休整补充,非得把士气低落疲惫不堪的十八军将士赶到浙江才舒服,伤痕累累的官兵们只能咬着牙艰难东行,连满腹怨气都没有力气发泄,将校们心里加凄苦,深刻体会到官场的情和人心的薄凉。
周至柔看到浑身尘土的萧乾呆滞不动,很奈地苦笑一下,打马追赶心情落寞的罗卓英,后面已经看不清面目的黄维、莫与硕、霍揆章、李及兰等旅长难过地低下头,默默抖动缰绳,信马前行。